“給你最后一次機會,”厲景淵的另一條手臂,也撐在工作臺上,相比起沈雪臣摁得發白的指尖,他顯得游刃有余得多,或許也正是因為這種淡然,才導致對方不敢接下他的質問吧,卻不知道,他的步步逼緊本就不淡然,他問道:“沈雪臣,喜歡我嗎?”
這一瞬間,沈雪臣懸空的雙腳都繃緊了起來,腦子嗡嗡的,就是……厲景淵竟然問自己,喜不喜歡……
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?
他很吃驚。
“我,你……”少年瞪大雙眼,有一種中大獎,但是又不確定的表現,內心極其震撼,眼看著馬上又要表演舌頭出走大戲!
“看來不喜歡。”厲景淵垂眼道,嵌入少年發絲的手指往回收。
這個舉動驚得沈雪臣立刻回過神來,著急不已地說道:“喜歡。”
“再說一次。”抽離的手指停下,理所當然地要求道。
沈雪臣羞澀地合著眼,再說一次:“喜歡。”
他說出來了,剩下的就……聽天由命吧。
不管是厭惡他也好,喜歡他也好,他都掙扎不動了,內心想著,只要是厲景淵就行。
“乖。”手指的主人似乎終于滿意了這個答復,重新扣住情緒大起大落的少年,接著傾身過去,溫柔地親了一下對方的唇角。
蜻蜓點水,很純情,沈雪臣感覺到恍惚而甜蜜。
是回應吧?
默許了這份喜歡的存在,甚至助長它的延續。
讓人悄悄開心。
本以為就是這樣了,畢竟沈雪臣是個純愛主義,腦子里也從來只想過親吻擁抱,然而幾秒鐘后,厲景淵的吻再次落下,這次異常兇猛。
兇猛到,沈雪臣覺得自己的兩條手臂都快撐不住了,而對方的一邊膝蓋也抵在了桌面上,似乎要將他拆分入腹。
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,總之清醒過來后,自己虛脫地泡在浴缸里,而厲景淵,他紅著臉猜測,應該是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工作臺。
那些皮子……還能用嗎?
沈雪臣滿腦子想著,窘迫地抬起手背捂眼。
真的,好丟人。
手工室里,厲景淵領口散亂,下嘴唇帶著一點咬痕,正在用濕紙巾,一點一點擦拭沖動的少年弄臟的皮子。
擦干凈后,繼續動刀子裁剪,本來這塊皮子準備做幾個手環,但見過少年光腿坐在皮子上的畫面,他認為這個顏色和腿也很相襯。
沈雪臣泡完澡,就自己鉆進被窩去了,至于手工室,他根本不敢進去,別說進去了,光是想起就心跳如雷,不明白,怎麼忽然變成這個樣子,而且厲景淵……變得好嚇人。
是的,就是嚇人。
沈雪臣對厲景淵的印象一直是紳士雅正,有點冷淡,可對他很溫柔,像冬日的陽光一樣暖著他。
可剛才在手工室,他幾乎被厲景淵親得缺氧,還被肆意地擺弄……啊,他臉紅得滴血,打住回憶,不敢想了。
“睡覺睡覺。”希望對方回房間之前,自己就睡著了,不然如何面對。
但很可惜,直到厲景淵回房間,他也沒有睡著,而且眼睛還瞪得渾圓,可以說是毫無睡意了。
“打孔,試個尺寸。”厲景淵之所以這麼早回房間,是因為手上的腿環做到了打孔的工序,既然是做給沈雪臣的,自然要按照沈雪臣的腿圍定制。
“干嘛,干嘛做這個……”沈雪臣得知要用腿試的時候,整個人都燒起來,天呀,不是說手環。
“我想看你戴。
”厲景淵舔舔被咬傷的下唇,說道:“不是你說的,為我做什麼都可以嗎?”
是……
沈雪臣是這麼說過,但誰能想到有這些等著他。
或者說,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很玄幻,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。
“你,你試吧。”猶豫了一下,沈雪臣把腿貢獻出去,害羞歸害羞,但他還是那個想法,只要是厲景淵就都可以。
厲景淵單膝跪在床邊,量好尺寸,用鉛筆做上記號,然而他卻沒有再回手工室,而是盯著沈雪臣的臉龐,緩緩靠近道:“讓你獨處了兩個小時,在想什麼?”
沈雪臣立刻說道:“沒想什麼。”
“真的嗎?”厲景淵拉起他的手指,拉到嘴邊觸碰自己的傷口,問道:“把我的嘴唇咬成這樣,你沒懺悔?”
“……”沈雪臣羞得都不敢看厲景淵,只敢在心里憤憤,混蛋,要不是對方的手亂來,他怎麼會嚇得咬人……
“你好笨。”厲景淵評價,不知道是說沈雪臣咬人笨,還是指別的。
“謝謝,我確實。”沈雪臣鼓著臉頰,破罐子破摔地應下道。
“但也很可愛。”厲景淵貶一句褒一句,還湊過去親沈雪臣的嘴唇,本以為會被害羞地躲開,但竟然沒有,于是他好心地提醒道:“你不會想想,我為什麼親你,為什麼生氣嗎?”
當然會想,但是自己想不出答案,也不敢盲目下定論。
“為什麼?”沈雪臣微撅著嘴,問道:“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嗎?為什麼還要我自己想?”
說著就被堵住聲音,這一下有點懲罰意味,沈雪臣不服氣,直到他聽見厲景淵貼著他的唇說道:“因為你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,我想跟你,談戀愛,不是跟我自己談,明白嗎?”
“……”
厲景淵說道:“沈雪臣,不要太被動,你大膽點,來掌控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