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厲總,早。”唐明在電梯里遇到他,想起一事,連忙掏口袋:“對了厲總,昨天你讓道長請的符,他已經給我送過來了。”
“嗯。”厲景淵接過一張,隨手放進口袋里。
“這張是送給我的嗎?”唐明拿著剩下的那張受寵若驚,云隱道長的符在業內是出了名的貴,也不知道厲總花了多少才買回來的。
“嗯,你拿著。”厲景淵說。
“謝謝厲總。”唐明不無感激地笑起來,哎,沒想到厲總玩玄學就玩玄學,竟然這麼關心自己。
頓了頓,厲景淵不放心地問:“你介紹的這個道長,靠不靠譜?”
唐明:“靠譜的,顧總他們都說不錯。”
厲景淵就沒說話了。
“厲總,早上好!”上班高峰期,公司里人來人往。
大家看到厲景淵,都情不自禁地多看兩眼,只因他們厲總的身材模樣實在太養眼,很難忍住不看。
“早。”厲景淵對大家頷首。
推開辦公室的門,眼睛無意中掃了一眼沙發,他動作一頓。
“怎麼了,厲總?”唐明跟在身后,面露疑惑。
“沒什麼。”厲景淵考慮片刻,拿出車鑰匙交給唐明:“我車上有一包新茶葉,忘了拿上來,你去拿一下。”
“好的。”唐明立刻接過車鑰匙,下去給厲景淵跑腿。
等他離開,厲景淵才走進辦公室,仔細把門關好。
如果符真的有用,兩張疊加在一起,可能會傷害到這只小阿飄,支開唐明時,厲景淵如此考慮。
隨后,他緩緩走向自己的辦公桌。
沙發上的少年聽見動靜,坐起來往門口這邊看,天亮了啊,這個人又來上班了,他昨晚回去有身體不舒服嗎?
沈雪臣遲疑了一下,輕輕飄起來靠近對方。
看見少年過來了,厲景淵的心弦愕然繃緊,當然不是因為他害怕這只阿飄,只是想象得到接下來的畫面,不知會不會很慘烈?
只祈禱這只阿飄不要再試圖觸碰自己。
不然有他難受的。
隨著厲景淵坐下,沈雪臣先是仔仔細細觀察對方的臉色,還好,他松了一口氣,這個人氣色不錯,表情嚴肅了點,似乎心里有什麼事情正在困擾他。
沒事就好,沈雪臣稍微安心了。
想想又伸出手,碰了碰對方的手臂。
這樣接觸面不夠,貪心的阿飄少年,后來全身蹭過去,雙手抱住厲景淵的胳膊,腦袋也擱在對方的肩膀上,感受著暖意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全身。
他情不自禁發出了喟嘆的一聲。
魂體的聲音,縹緲無形,如羽毛在耳畔輕輕撓了一下,讓人聽了又似沒聽,反正厲景淵渾身都定格住了,臉色很難看,兩萬塊錢白花了,不,是五萬。
他倒是不在乎這些錢,只是感覺上當受騙了,不悅而已。
門外響起敲門聲:“厲總。”
是唐明拿著茶葉上來了,這次厲景淵沒有繼續找借口支開他,因為符根本沒用。
厲景淵看著進來的唐明,很想提醒對方一聲,以后少信點你列表里的神棍,不過想想又算了,一次失手不代表就真的沒本事,也沒有必要砸人家的飯碗。
“跟鄭總那邊的人聯系了嗎?”他問。
唐明:“是的,他們的訴求很瑣碎,我整理好了表格,你有空可以看一下。”
厲景淵:“不過分就行,你看著安排。”
唐明:“好的。”他指指新茶葉:“厲總,現在要喝嗎,我去泡一壺過來?”
“去吧。
”厲景淵頷首,余光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膀,那只阿飄艷麗的眉眼近在咫尺,他暗暗心想,這是纏上了。
小時候,厲景淵聽說過不少書生被艷鬼纏上的聊齋故事,只以為那是古代窮書生意~淫出來的產物,想艷遇想瘋了吧?
沒想到這竟是真的。
鬼是個好看的鬼,但和聊齋不同,他這個鬼是個小鬼,只想著吃和睡,完全沒有那些亂七八糟浮想聯翩的東西。
只知道吃和睡的沈雪臣,在對方肩膀上靠了片刻,就自覺起身離開,又不知去了哪里。
古人形容神出鬼沒果然不虛。
厲景淵就當對方吃飽去玩了。
這種類型的阿飄,他真的害怕不起來,也就沒有繼續找高人來解決對方的念頭。
中午有應酬,厲景淵在公司忙到十一點左右,拿起外套出門。
可能要喝酒,于是他把唐明帶上。
路上,司機和唐明在前排,厲景淵獨自坐在后排,他隨手拿起一本新的業內期刊,百無聊賴地翻翻。
看著看著,厲景淵余光一瞥,看見一道身影安靜地坐在窗邊。
挺翹的鼻子,線條清瘦的下巴,嘴唇抿緊。
陽光幾乎把少年的身體都穿透了,照空了,厲景淵依舊從中看到了幾分夢幻,恬靜。
沈雪臣只是害怕罷了。
之前厲景淵就是坐這輛車出門,然后一連消失了好幾天。
這次他干脆跟上車,免得以后再次找不到對方了。
橫豎他也沒有別的事情要做,這個忽然出現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,就像一道亮光,給了他明確的目標。
以后就跟著這個人好了。
沈雪臣第二次坐車,認真看著窗外的景物,他會把路線一一記下來,屆時這些東西就成了執念,輕易不會再忘記。
由于他一直看著窗外,坐在旁邊的厲景淵便大大方方地觀察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