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“偷襲”的喬大人登時一僵,臉頓時紅透了,那淡淡的羞紅從耳根子染到了后脖頸。
若不是沒有聞到他身上的酒氣,他都有些懷疑齊亓是不是喝醉了酒才敢做出這種事……
之前那次是迫不得已才嘴對嘴給他喂藥,這次呢?又要怎麼解釋?
亭硯他這是燒的神志不清了吧。
也有可能是亭硯他口渴了吧……
不能想了,好累了,快睡吧……
喬珩不敢再想下去。
他可是堂堂大朔朝威風八面的擎夜衛指揮使大人,平生連真的被偷襲都未曾有過,被偷親,更是沒這個可能!
飛速的拉起衾被,將齊亓和自己一同裹好,倉皇的掖好被角,隨后落荒似的緊緊閉上眼,不敢再看懷里的人一眼。
齊小公子這邊“偷襲”成功之后美滋滋的闔上眼,又嘰里咕嚕的小聲嘀咕了幾句便睡著了。
而“被偷襲的苦主”喬大人那邊,對于自己的失態無比的慌亂且懊惱不已,一直鬧騰到了五更天,直到窗外淺淺擦出魚肚白的時候,才疲憊的闔上雙眼,淺眠了片刻。
這場春雨來的當真是不可思議,卻又沁人心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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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銀哨
翌日巳時。
齊亓燒熱退去,只是頭還有些昏沉。
醒來時發現身邊并沒有喬珩,他更加確信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一場夢。
他并未覺得這夢的內容有哪里不妥。
曾經,年少時娘親也經常滿懷愛意的親吻他的額頭,在十三歲握刀磨出滿手血泡的時候、在十六歲跌下馬摔出一身傷的時候,在十八歲痛失父親成為廢人的時候……
那時他未得表字,娘親喚他“亓兒”,吳儂軟語輕聲喚著他的名字,慈愛而溫柔,仿佛世間所有的苦痛都消弭于那聲聲呼喚中,母親的點點輕吻里。
初入戰場的時候,見了血光他常常夜不能寐,噩夢纏身,靠著母親的輕吻才得以入睡,后來便形成了依賴,老侯爺見著兒子撒嬌耍賴求睡前吻的時候,常故作吃味的說:“挺大個人了,成日這樣的膩歪,真不像話!”臉上卻是堆滿溫和的笑意。
許多年沒有人給過他一個能讓他安然好眠的吻了,獨居的日子里他便是因此難以安寢,故而整日滿臉的疲意。
況且是在夢中,就讓他放肆撒野一次又能如何?
屋外大雨滂沱,寒涼的水汽滲透了滿室,角角落落都是濡濕潮意。
齊亓坐在床榻上緩了半刻,起身收拾好自己往塔殿中去了,遠遠的便聞到四溢的粥香。
好香!不知是哪家飯莊大廚的手藝?是玊之派人買回來的吧?
循香而去,心里還想著真是難為玊之了,事事都為他思慮周全,卻在邁過殿門檻抬頭的瞬間瞧見了挽著袖口端著一鍋熱粥的喬珩。
當即揉了揉眼睛,以為自己看錯了,隔著騰騰裊裊的熱氣,只見喬珩笑意溫和。
“玊之?是,是你麼?你,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齊亓的舌頭好像驟然之間打了結一般。
“嗯,是我……是昨夜里趕回來的,碰巧得了只老母雞,想趁它活著趕緊帶回來給你做些吃的,便趕了回來……那什麼,亭硯,快來嘗嘗,這是用那只雞煲的粥,剛出鍋的,還熱乎著呢!”
喬珩也緊張到說話有些磕磕巴巴,見勢不好趕忙話鋒一轉,轉移開了話題。
莫非昨夜里不是夢?!?!
若不是夢,也太難為情了!我那是燒糊涂了、燒糊涂了……玊之他會不會介意這件事兒?啊!
齊亓心里一個勁兒的打鼓,臉上也浮上幾分尬色。
然而,兩人都很默契的沒再提起這事,初吻沒了的事兒就這麼稀里糊涂的翻篇了。
“玊之……”
“亭硯……”
二人坐在桌前喝著粥,突然之間異口同聲的喚起對方。
“你先說。”
“你先。”
二人沉默了片刻,隨后又是同時開口說道。
齊亓這次沒再遲疑,清了清嗓子,搶先一步開口說道:“玊之,實在是抱歉……那日是我對你不住,這段時日承蒙你的照拂,我自當銘感五內……只是,一直以來都是我過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兒,我是個廢人,性子又別扭,我不值得你這樣如此赤誠相待……”
我怕自己會更貪婪的想要依賴你。
“不,你值得。”喬珩眼睫輕抬,鄭重的凝望著齊亓,目光燦如子夜星河。
“什……什麼?”
“不是的,你是值得的。”他堅定的說道,“亭硯,當我得知你的身世之時,你知道我有……對不起,是我,是我太過忘形了……”
何其有幸,尚有一絲光亮明于世。
“命不是命,活的沒個樣子,我不配生在齊家……身為武將沒能死在戰場上,卻是茍且偷生,安于一隅了此殘生,齊家幾代的榮光就辱沒在我的手上了……”
他闔上顫抖的眼睫,將眼中的淚水逼了回去。
“自古功成身退的能有幾人,比起光宗耀祖,老侯爺大抵更希望見到你一世平安,哪怕是平凡庸碌……”喬珩輕聲說道:“你可知道你常唱起的那首曲子叫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