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沈硯知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,驅車開進了一家私立醫院。
進門口的時候,他不經意看過墻上掛著的醫生照片,一眼看見帥的出眾的心理醫生。
本往前走的腳步停住了,立在照片墻前熟讀那位醫生的資料。
很強,但是個不接單的吉祥物。
莫家老三都敢在這掛名,是真缺錢了吧?
私立醫院價格高的出奇,但同樣服務也很到位,有專門帶你做檢查的管家。
這里的管家也很有意思,各個身高卓越,長相不凡,西裝革履的像個寫字樓的精英。
來看病的同時還能欣賞美景抵消等候過程中的無聊乏味,這一手安排真是妙。
奈何沈硯知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帥哥美女,對這些早免疫了,很客氣和管家打過招呼,正兒八經走起流程。
沈在野給他掛的項目太多了,兩個小時下來還有三項,最后一個是心理輔導。
再一看,心理輔導的醫生正是剛看過不對外的吉祥物。
什麼不對外,也就是錢不到位。
起得太早又沒吃早飯,他這會兒有些倦怠,靠著墻問畢恭畢敬的管家。
“洗手間在哪?”
“您隨我來。”
“不用,你在這等,給我指個方向。”
上廁所身邊還跟著個人像話嗎?
他沒那麼多少爺習慣,還非要人幫忙扶著鳥,搞點兒帶顏色的小動作。
管家很遺憾他這樣出色的年輕富二代居然如此一身正氣,指完方向,便等候在原地。
沈硯知順著指引還真找到了洗手間,要進去前眼角余光似掃到個熟悉的身影,他腳步先是一頓,后大腦先于身體下指令快速拐進了男廁。
拉開隔間的門進去反鎖,心跳急速加劇,腦袋亂成了漿糊。
他看見了方陳玄。
彼此很熟悉,不可能認錯人。
問題是方陳玄為什麼會出現在心理輔導室?
這個發現讓他對那則匿名的告密短信重新開始計量,之前不相信是沒有實證也沒聽當事人親口說,現在不同。
他親眼看見方陳玄從里面走出來,臉色還算好看,更多的因為太慌亂沒看清。
這要怎麼辦?
二十多年來的迷茫都積攢在這一刻,化作無數棉花堵住了五感。
沈硯知在隔間里變成了六神無主的小孩子。
該用什麼態度去正視方陳玄?
他們的戀愛關系是不是能繼續,亦或者他要離開方陳玄?
因這措手不及的發現,沈硯知生平第一次嘗到了再三糾結的滋味。
似乎分不了手,偏執的人不允許一件事半途而廢,包括談戀愛。
沈硯知雙手捂著臉,長長出口氣,不如先躲著,他現在這樣也不能見方陳玄。
這幾天狀況挺不好的,來的路上還抽空百度了下,把癥狀輸進去,那一堆沒見過名字的癌癥把他嚇得夠嗆。
等檢查完了,如果真是不好的消息,他就想辦法和方陳玄分手。
雖說都是殘忍的事情,但他主動提,也能給方陳玄一個再獲得幸福的機會。
一直不說,死了后就會讓方陳玄有壓力,還會有知情人道德綁架。
不管方陳玄有沒有心理疾病,在自由面前,本就該人人平等。
現在先去把檢查做完。
讓這一茬打的,他也沒心思上廁所,出去的時候難得小心翼翼,像個做賊的。
走廊兩邊有少許人影走動,不見熟悉的人,沈硯知放心了。
管家果然還等在原地,見他回來,便說:“該到您了。”
“行,進去吧。”沈硯知接過他手里的紙張先進了門,管家緊跟其后。
兩人匆匆忙忙,沒注意到不遠處斜對面的門里站著個人,靜靜看著空空的門前。
接下來的兩項檢查都走完了,到最后一項,沈硯知先讓管家走了。
心理輔導就在前面不遠,用不著人再跟著。
門是開著的,里面的人在打電話,聲音壓得很低,他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。
“起了?”
“下午沒安排,等我回去接你,咱們去射擊場玩,你昨晚說太久沒碰手生,我幫你找找手感。”
“沒,別亂想,正兒八經的射擊場,沒你想的那些東西。”
“還有個病人,不能趕回去陪你吃午飯,好,多吃點,別聽他們說你長胖了,一點都不。”
“掛之前親親?”
“掛吧。”
短短幾句話聽得沈硯知快把三室兩廳扣出來了,太尷尬,誰能想到莫聞亦談戀愛會是這德行,膩歪死了。
他屈指敲門,從推拉門后走出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。
一見是他,男人挑眉:“沈二少。”
“莫老三。”他很自來熟地拉開椅子坐下,仰頭看著研究他資料的莫聞亦,“光聽我爸媽說你回來了,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你。”
“我這不走尋常路的職業讓我爸媽很嫌棄,對外不愛提我,也就伯父伯母記得。”
“他們不是因為你做醫生記得,是記得你比我早一步結婚。”
一提到結婚的事,莫聞亦的神色立即不一樣,有點兒甜。
“哦,不用羨慕,你也會有的。”
“我沒羨慕,就是想問問你愛情墳墓感覺怎麼樣?”
莫聞亦臉上笑意更濃:“遇見對的人每天都在天堂,這不叫墳墓,叫搖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