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點, 快洗脫皮的沈硯知被抱了出來,躺上床的那刻瞬間入睡。
方陳玄站在床邊看了幾分鐘,裹緊浴巾掀開另一邊被子躺進去, 并把睡熟的沈硯知摟進懷里。
七點半, 沈硯知扶著還昏沉的腦袋坐起來,臥室窗簾沒拉開,不知今天天氣如何。
渾身干爽沒有太多不適,還規矩的被穿上睡衣。
一切都來源于方陳玄收得尾。
依稀記得從洗手間出來,對方還精神著, 這就表明留了手。
到底十九歲的少年, 比不過。
想著想著頭在隱隱作疼, 他雙手搭在膝蓋上,一臉麻木地想酒精和沖動真是這世界上最不能碰的東西。
現在的他在方陳玄心里是什麼樣?
前腳說沒辦法那麼快接受新對象的有原則成年人, 后腳又和人稀里糊涂滾.床.單不負責的渣男。
經此一夜,他在方陳玄心里形象得稀巴爛了。
昨晚……歸根結底也不能說情緒上頭, 大概是被論壇里那些瘋狂猜測他和方陳玄關系的發言給刺激到了。
什麼包.養、用錢砸, 難道他就不能是和方陳玄平等談個戀愛嗎?
他左右看看沒看見手機,揉著腦袋想起好像遺落在客廳, 掀開被子下床。
客廳里沒人,廚房也空的, 方陳玄不知什麼時候早走了。
是對他失望, 所以連夜走了嗎?
沈硯知自嘲地笑了下, 換做他被個喜歡的人說著拒絕結果睡兩次, 還不給個說法,他也得跑。
人啊, 總得為自己保留幾分尊嚴。
他在沙發上找到遺落的手機, 早沒電關機了, 便丟去充電,抬腳去洗手間洗漱。
一進來便覺得干凈整潔,這里被人打掃過,他偏頭看臟衣簍,昨晚換下來的衣服都不在了。
抬頭看鏡子,露出來的地方很干凈。
猶記得水霧彌漫潮濕里,他按住方陳玄的唇,斷斷續續說著不好遮,于是那像餓狼一樣的少年從善如流換了個方向。
扯開衣領往里看了一眼,果然,又是一片紅梅盛開。
他叼著牙刷去陽臺,那兒按照衣服分類掛滿一排,還有幾件不屬于他的衣服。
特意留下給他作紀念?
方陳玄搞什麼名堂?
沈硯知想打電話問問,又覺得這種時候的自己沒那個立場,太渣了也不能那麼不要臉。
盯著那幾件少年的衣服看了會,沈硯知回洗手間漱口洗臉,簡單護完膚再去廚房,這才發現流理臺上放著份早涼掉的三明治和牛奶。
玻璃蓋上貼著張紙條,字跡很漂亮。
有早課,先回學校了,記得吃早餐。——方陳玄。
似乎沒有因為他昨晚出爾反爾的舉動而生氣,沈硯知心沉了下去,把那份早餐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后吃完去上班。
今天來酒店主要是做交接,他要在十點前去總部報道,這邊的工作全交給新調任的經理。
新來的經理由沈在野一手提拔上來,能干且忠心,來之前就被沈在野助理打過招呼,沒給這位即將去總部的小沈總添麻煩。
交接前后沒花一小時,沈硯知又陪新經理走過一邊流程,去前臺和韓玉汐告別。
韓玉汐早得知他要高升的消息,因不愛搞職場那套,所以從不打聽。
但也知道他今天要走,特意準備了一束粉玫瑰,漂亮又溫柔。
“喏,小沈總,茍富貴,莫相忘啊。”
“放心,一人得道雞犬升天。”沈硯知接過,兩相對比,竟有些人比花嬌的意思。
韓玉汐看著他容光煥發的臉,瞇眼:“你有情況。”
沈硯知撥弄玫瑰花的手微停,抬眼看她數秒:“你跟我出來一下。”
“行。”韓玉汐聽出了他要說私事的意思,讓旁邊女同事幫忙代下班,順手拿過桌面小盒子跟上沈硯知的腳步。
酒店后門,直眺望遠處繞湖公園,陽光正好,照在人身上生出暖洋洋的懶意。
沈硯知把那捧花放到垃圾桶蓋上立著,咬著煙不點,一個勁玩打火機。
和平時沒多大差別的動作,讓韓玉汐看出煩躁來,她雙手背在身后:“有煩心事?”
“給你說個故事。”沈硯知想了一圈也就想到她,女孩子心思總歸細膩,在感情方面能考慮的比他要多。
韓玉汐不合時宜想起時言初說的那番話。
——哪天知哥要跟你說說個故事,八成是親生經歷過的糟心事拿不定主意,想讓你幫幫忙。
那這是不是就驗證了?
韓玉汐收回神:“說唄。”
沈硯知舉舉指間煙:“介意嗎?”
“想抽就抽,我看你是不抽不會說了。”韓玉汐翻了個白眼,每次想抽煙都問,他不煩,她都要聽煩了。
沈硯知無奈地笑了下,要不抽根煙,這事兒他還真不好意思說出口。
有尼.古.丁緩沖,埋在心里無法說的事終于順利說出口,把和方陳玄的事從頭說到尾,他發現韓玉汐的眼神變了。
“……”他抽了口煙,“這就磕上了?”
韓玉汐:“不是我想磕,是這故事曲折太精彩,忍不住啊。”
“給你說不是讓你磕CP的,是想問問你故事主角該怎麼處理。
”
“那就要問問那位剛分手的心里怎麼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