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吧,我說什麼來著,只要你想,你們就一定能和好。”
路重越說:“當局者迷嘛……”
姜源半天沒再出聲,電話那邊倒是一直窸窸窣窣地響。路重越等了一會兒,忍不住道:“我怎麼覺得,你這句‘恭喜’不是真心實意的呢?”
姜源說:“當然是了。”
“那你干什麼呢,”路重越不依不饒,“在被窩里跟自己較勁。”
姜源回答:“較個屁,我起床了。”
路重越緊追著問:“都晚上了,不是不出去嗎,起床干嘛?”
“有對象的人,少打聽別人的夜生活,”姜源稍作遲疑,但還是說了,“不過看在友情的份上,這次我就告訴你了,下不為例啊。”
路重越“嘁”了一聲:“別賣關子,要是不說,我就當你419去了,哼……”
姜源笑笑:“冤枉死了,我是想去找個地方坐坐,喝一杯無酒精但是有酒味兒的漂亮飲料,行嗎,路小公主?”
“哦,行吧。”路重越語氣輕快,“那你注意安全啊,姜大帥哥,晚上壞人可多了,搭訕不要理,小心失身。”
姜源是個規則意識極強的人,后面還有行程的情況下,他肯定不會做什麼影響工作的事情,路重越對此很清楚,所以一點都不擔心,只是隨口玩笑了幾句。
電話里安靜了一陣,姜源才再次開口。
“好。”
他的語氣沉下來。
“路重越……”
“嗯?”
剛剛還在開玩笑,突然被叫到大名,路重越不免一怔。
“謝謝你告訴我。祝你幸福,真心的。”姜源緩慢地吐氣,“我也做好決定,要結束單戀了。”
第29章 我也想你
34.
從讀大二時對路重越一見鐘情算起,至今為止,姜源的這段單戀已經快持續七年了。
人的一生會經歷很多個七年,但只有捱完每一段,才覺得那些事情都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歲月可以淡化當時的漫長和糾結,“都過去了”好像是個萬能口訣,只要過去,以前希望和絕望不斷交織的痛苦感覺就都消退了。
路重越忍著喉間的酸楚,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沉重:“謝謝你,學長。”
呼吸停滯幾秒,姜源笑道:“乖乖配合治療,養好身體,下次我回去的時候,希望看到你已經痊愈了。”
“又開始了,姜阿姨,”路重越破涕,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。”
掛斷電話,睡意全無,路重越索性披著被子,認認真真地規劃起以后的事情。
據賀澄說,修祎因故意傷人罪被判了五年,刑期現在已經過去四年半了,加上一直以來他都安分守己地服刑,從不惹事生非,還連續拿過幾次模范犯人,不出意外,大概再過三個月左右,他就能出獄了。
有案底,修祎肯定是回不去機場了,甚至很難有機會到任何稍微正經一點的地方打工,往后謀生的選擇少之又少。
路重越想來想去,覺得不如開店吧,做餐飲或者別的小生意都行,總好過給人家打工——即使能找到工作,大概率還會因為蹲過監獄受到差別對待。
他計劃著,要給修祎一個家。
飛行員賺得多,除了日常開銷和每個月固定往父母那里匯款,路重越基本不花什麼錢,剩下的都攢起來了。
他手里現在有九十多萬,開間小店,買個一室的房子,兩頭裝修都算進去,差不多應該夠的。
到時候,等修祎安頓下來,他的身體應該也恢復如初了,可以拿著履歷,再去別的航空公司應聘飛行員。
他們或許要過一、兩年苦日子,熬過去以后,就都會好起來的。
35.
規劃雛形出來了,剩下的就是細節。路重越變換著姿勢,睡一會兒醒一會兒,斷斷續續地在腦中填充,夢里都是他和修祎的未來。
轉天沒有治療安排,路重越一直攥著手機,上廁所也不敢懈怠,終于在天黑之前等來了監獄的電話。
接到電話時,他正在樓頂的天臺抽煙,聽見修祎的聲音,趕緊拿開手里的煙,搶先說:“生日快樂!”
修祎“嗯”了一聲。
路重越等了半天,還是沒有下文,就問:“我的呢?”
修祎回答:“這里規定每周可以打三次電話,一次十分鐘,明天我再打來,和你說‘生日快樂’。”
“哦……”
路重越沒太明白今天說和明天說的區別,他還在想,修祎卻主動說道:“以前每次你都是和我一起,明天……蛋糕我暫時做不到了,只能好好和你說一句專屬于你的‘生日快樂’。”
真的變了好多。
路重越愣愣地想。
修祎以前可不會向他開口解釋這些。
煙快燒到濾嘴的地方了,指節隱約感覺到燙意,路重越連忙松開手,用鞋底碾滅火星,再把扁扁的煙屁股撿起來放在椅子邊上,準備離開的時候帶走
“好,”他說,“明天什麼時候?”
修祎說:“還是下午。”
電話里的背景聲音很嘈雜,好多人在同時說話,亂七八糟的。
路重越緊緊貼著聽筒的位置,不斷地按手機側面,將音量調到最高。
修祎繼續說:“大概晚飯之前。”
路重越點點頭,隨即反應過來到修祎并不能看見,趕緊說:“嗯,好。”
修祎安靜了一會兒,又說:“我申請了外出勞動,這兩周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去,晚上吃飯前回來。
”
“那麼辛苦啊,”路重越皺眉,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