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揚翹著腿坐在臥室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,一邊給滑板上潤滑油,一邊說道:“你看我媽對你多好,她可從來沒給我這麼精心的擺過盤兒。”
小媽作為一個藝術家,對一切藝術行為都存在著好奇心和好學心,專門和米其林餐廳大廚學習過擺盤藝術,但她懶得出奇,從來不在家里精心擺盤,就連陳飛他們過來玩也沒見識過,這次竟然為了程野大展身手。
“你小媽人很好。”程野淡笑著在對面坐下說道。
他想起之前在小路上遠遠看見對方的場景,當時小媽正扛著畫架回家,穿著寬大的白袍子,上面沾了各種顏色的染料,看起來隨性灑脫,是個很好相交的人。
但那個時候他卻不敢上前幫忙,不敢出現在他的家人面前。
“那當然了。”郁揚理直氣壯地說道,“小媽嫁紿我爸的時候才大學剛畢業沒多久在,正是小女孩兒愛玩的年紀,突然收到個一歲大的兒子,嘖嘖。”
程野好奇道:“怎麼?”
“要不是我長得好看可愛,肯定早就死翹翹了。”郁揚自戀地說道。
程野挑了挑眉,說道:“她不像是……”
“你想什麼呢?”郁揚拍了程野一巴掌笑道,“小媽這麼喜歡我,怎麼會虐待我?但是她當時才二十出頭的年紀,什麼都不懂,我倆吃一樣的飯。”
“我喝進口嬰兒奶粉,她也跟著喝。她喝奶茶飲料,我也跟著喝。”郁揚回憶道,“我三歲那年,她帶著我去逛超市,我一直哭鬧讓她抱著,但是她買了好多東西,抱不了,錢包手機都被偷了,我們倆一起蹲在路邊哭,然后有個好心的路人看我倆長得討喜,主動走上來問我們需不需要幫助,最后人家開車把我們送到了我爸公司……”
程野:“……那你能健康長大,真不容易。
”
“是啊!”郁揚忽然義憤填膺道,“我兩歲的時候被她放在樹屋上睡覺,她去上廁所了,我醒了找不到人,差點兒就自己爬下樹!”
程野驚訝道:“你連兩歲的事情都記得?”
“當然不是了,小媽后來當笑話講紿我聽的。”郁揚嘆了一口氣說道,“她說她回來的時候看見我倒掛在樹屋門口,游泳似的一個勁兒撲棱胳膊,特別搞笑,她還拍了視頻。”
晚上,兩人躺在被窩里,斷斷續續聊了很多,尤其是那些年郁小揚為了吃草莓付出的慘重代價。
程野似乎看見一個軟糯的小包子嘟著嘴巴主動親親,就為了一個嬰兒巴掌大的草莓。
夜深露重,月明星稀,身邊逐漸傳來郁揚的小呼嚕聲,伴隨著時不時地吧唧嘴聲,逐漸勾勒出一副具有煙火氣息的畫面。
程野睜著眼睛,看著頭頂的滑板吊燈,精神持續亢奮中,俗稱失眠。
忽然旁邊伸出一只胳膊,啪的一下打在了臉上,程野瞬間毗牙咧嘴,忍痛看向旁邊的罪魁禍首,好家伙,睡得還挺香。
“嗯吃!”睡夢中的郁小揚舔了舔嘴巴,忽然一皺眉,嘟著嘴巴氣呼呼地吃語,“壞蛋!不準搶我的小草莓!”
接著,一條白皙修長的大長腿踢開被窩,以良好的柔韌度高抬腿踢到了程野的胸口,郁小揚的小腳腳恰好卡在程野的肩膀和臉頰中間,以極其刁鉆的角度動著腳趾頭,仿佛在和壞蛋激烈對戰的英雄。
程野一動都不敢動地躺在那里,立志做一個沒有感情的陪睡娃娃。
過了一會兒,郁揚忽然閉著眼睛伸長手臂,在床上拍拍打打,像是在找什麼東西。
程野徹底沒了睡意,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郁揚身上,
他倒要看看,威風凜凜的校霸私底下睡覺還能有多囂張!
程野睡在郁揚的右邊,但是郁揚因為打架睡姿變成了趴著,他的右手在沒有人的那一側床上胡亂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想要的,便開始往被子底下出溜。
程野一開始沒發現郁揚在往下面出溜,直到郁揚無處安放的小腳腳從肩膀挪到了鎖骨,又下降到了胸口,并即將向腹部發展……
他迷惑地微微起身,看向郁揚,發現他整個人都已經跑了半截,腦袋正縮在自己的腹肌旁邊,一邊流著不存在的哈喇子,一邊緩緩伸出魔爪,伸向了自己的大腿根!
“!!!”程野瞪大眼睛,差點兒爆粗口,連忙坐起身,雙手護住自己的命根子,咬牙切齒地看向還在睡夢中的郁揚。
郁揚的手被擋了一下,摸到程野了的大腿,郁小揚吧唧了一下嘴巴,滿足地抱住了程野的大腿,繼續酣甜入睡。
程野卻徹底無法入眠了,任誰都無法在被人抱住大腿,命根子隨時有被抓的風險之后安然入睡。
他開始了和郁小揚斗智斗勇的無盡戰斗,期間不知道用了郁小揚的浴室多少次,每次裹著一身冰冷的水汽出來都能重新獲得一個火熱的懷抱。
冬日的夜晚竟如此漫長,整整一晚,程野都在熱火焚身和冷水沖涼中交替度過,他仿佛陷入了什麼奇怪的死循環。
作者有話說
野哥最近有點兒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