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喂?“很快,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。
兩天來一直飄在半空中不安定的心終于緩緩落地,郁揚搓了一把臉,小聲“嗯”了一聲,卻沒有說話。
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,想說的想問的有很多,卻又大腦一片空白,只想聽程野說話,聽他說很多。
“考得怎麼樣?”程野在電話里的聲音很溫柔,語氣輕緩,有一種安撫的力量,讓人感到安心。郁揚暗暗猜測,他現在一定是面無表情地講話的。
“還、還可以。”郁揚無意識地伸出手指不停摳著廁所窗臺瓷磚上的縫隙,小聲說道。
“出什麼事兒了?”程野皺眉問道,“怎麼聽起來悶悶不樂的?”
郁揚趕緊說道:“沒、沒有啊,你聽錯了。”
“那今天怎麼話這麼少?”程野問道。
郁揚下意識想說,我想見你,現在就想。
但是話到嘴邊,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。
這句話太容易讓人誤會了,但凡腦子正常的聽了都會浮想聯翩。
同時暗暗心驚,只是兩天不見,我就這麼想見他嗎?見了又能怎麼樣呢?
我們在一塊兒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活動,無非就是學習和刷街壓馬路,但是一想到是和程野一起學習,又覺得學習也很有趣起來。
可是,揚哥怎麼會主動約人一起學習呢?還是在剛期中考完之后。
程野一直等不到回復,小心地問道:“要不要我過去找你?”
郁揚正扣瓷磚縫隙的手指頭下意識蜷起來,他聽到自己有點兒委屈地小聲“嗯”了一聲,像個委屈可憐的小媳婦兒,一點兒都不霸氣。但他現在暫時不想做霸氣威風的校霸,就想看見程野,確認他還在。
之前兩人每天下午最后一節課在小亭子里“私會”過后,都會一起去吃飯。
在荒郊野外的新校區只能吃食堂,否則出了校門只能喝風吃草。
后來改為程野來舊校區之后,兩人會偶爾出門搓一頓換換口味。
為了阻止郁揚分心不好好學習,程野的另一個騷操作就是沒收了郁揚的滑板,并占為己有,滑板成了程野的新代步工具 。
程老師每天滑著滑板過來講課,學完習之后,郁揚可以滑著滑板去吃飯,飯后程野再把滑板滑走回新校區。
當陳飛聽說這個操作后,心底對野哥的欽佩度簡直是蹭蹭蹭上升。
要知道,滑板可是揚哥的命根子!就差晚上抱著睡了。
自從郁揚十二歲開始接觸滑板后,從來沒有一天不碰滑板,這是五年來唯一一次例外。
程野竟然能安全地從揚哥手里拿走滑板,還沒挨揍,足見其禍國殃民的功力有多高,揚哥要是皇上,他就是那禍國妖姬!
但是小飛子作為一個合格的小跟班,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了,野哥現在這麼得寵,他要是敢說一個不好的字兒,揚哥立馬就能把他頭給砍了。
郁揚得到程野要來的確切消息后,立刻返回教室收拾書包,跑向了校門口。
三分鐘后,郁揚已經蹲在校門口的榕樹下數螞蟻了。
一邊數,一邊在心底盤算著,今天是周三,周五出成績,周六家長會,周日運動會,這個周末都不能和程野一塊兒玩了。
郁揚無聊地拿著小棍兒在地上畫著橫線,逗螞蟻玩兒,心里煩躁的要命,焦慮、煩悶扼住他的心臟。
明明考試的時候心態還是很平穩的,考試出來一直到去廁所打電話的路上也是很冷靜的,直到他在手機里聽到熟悉的低沉的嗓音,就像犯了毒癮一樣抓心撓肝的難受著。
郁揚原以為自己只是太久沒玩滑板了,直到程野一身白衣黑褲,雙手插兜,踩在滑板上,像小說中的霸道校草那樣沖過來時,他才意識到自己只是太久沒見程野了。
因為當程野和滑板同時出現時,蹲在地上,視線最該和滑板平齊的他,眼睛里只有那個令周圍女生激動尖叫的意氣風發的少年郎。
女生的直覺讓她們看出來程野是來找人的,但他們卻不知道是哪個女生如此幸運,可以獲得這個小說男主般帥氣出場的男生的青睞。
在眾女生激動好奇的目光中,郁揚從地上起身,扔掉手中的小棍兒,隨意拍了拍手上的土,揚起下巴,像只驕傲的白天鵝一般走向了程野。
哼!這個人是我的,讓你們失望了。
程野從滑板上跳下來,從衛衣兜里掏出衛生紙,自然地拉起郁揚的手認真擦拭著,說道:“怎麼一臉不開心的樣子?等久了?”
“沒有。”郁揚撇開臉,硬邦邦地說道。
“那就是被螞蟻欺負了?”程野挑眉問道。
“揚哥這麼厲害,會被人、被螞蟻欺負嗎?”語
氣還挺兇的,就是手還在人家手里,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威懾力。
“想去吃什麼?”程野給他擦干凈手,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草莓果凍剝開紙遞到郁揚嘴邊。
時隔兩天,退到的投喂。
郁揚心里小小的塞了一下,但是本著不能和零食過不去的原則,還是吃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