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李星河知道不能和醉鬼講道理,于是轉向趙卿北,抱著手問:“我來了,東西呢?”
趙卿北轉動眼睛看著他,除了比平時呆滯一點之外,語氣也十分不像喝多了,“在宿舍。”
李星河狐疑地打量他,再度懷疑他在裝醉。
“那走吧,去你宿舍。”他順勢說道。
趙卿北聽話地起身,卻在站起來的瞬間一個踉蹌。
白驟眼疾手快,趕緊扶住他,李星河這才發現他確實醉得不清,也終于體會到了白驟說的難度系數大是什麼意思。
他和白驟一人一邊,把趙卿北架了起來,這小子已經不是走路不穩了,他是完全不會走了!難怪剛才一直坐在那里不動。
趙卿北的兩條長腿好像不聽使喚了一樣,軟趴趴地拖在地上。
李星河咬著牙吃力道:“我真的服了,他是喝了多少?”
白驟也在呼哧呼哧喘氣:“混著喝的,之前吐過一次,他喝醉就是這樣,啥都不用操心,但走不了路,你都不知道我在把他帶回來的時候經歷了什麼。”
“他看著挺瘦的,居然這麼重。”
“他哪里瘦了,有腹肌的好嗎!”
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吐槽,李星河已經把質問他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。
得,人喝成這樣,還問個屁。
他們合力把趙卿北送回宿舍,將他放到床上后,才算松了口氣。
李星河看了一圈他的宿舍,擦了把汗道:“這棟樓居然有兩人間?空間還這麼大,比我們那里還大。”
他們宿舍不是上鋪床下鋪桌,而是兩張單人床,桌子另外在別處,占地面積的確比四人間還要大。
“這是研究生的宿舍,”白驟說,“他和姜宇恒住一起,不過姜宇恒今天好像回家了。
”
李星河羨慕地點點頭,畢竟他爸的身份在那兒,搞一間研究生宿舍不是什麼難事。
白驟看了眼手機,說:“那什麼,三華找我有點事,我得先走了。你幫忙照顧他一下,別讓他吐的到處都是,辛苦你啦,星河。”
“……沒事。”李星河本來想和他一起走的,但他后半句話給他堵在那兒了。
等白驟走后,他看了看床上的趙卿北,覺得他好像睡著了,也沒有要吐的跡象。
李星河走過去,想看看他的狀況。
但他剛走了一步,趙卿北就從床上坐起來了。
他坐的姿勢極其僵硬,像是那種零件生銹的機器一樣一板一眼。
李星河小心地問:“你難受嗎?想吐嗎?要不要喝點水?”
他沒怎麼伺候過喝醉的人,心想萬一待會兒趙卿北要是吐一地怎麼辦,啊!會不會很惡心啊!
但趙卿北沒有吐,甚至沒有再看他,仿佛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眉心,輕聲道:“哥哥,你來了。”
李星河心道我早來了,要不然誰把你抬回來的。
他鮮少見到趙卿北這麼不清醒的樣子,按捺不住好奇走到他身邊坐下。
不是都說酒后吐真言麼,不知道能不能問出什麼來。
他清了清嗓子,開口道:“我問你一個問題,你要如實回答。”
“好。”趙卿北放下手,雙眼迷蒙地看著他。
李星河握了握手掌,突然感到一陣緊張,手心迅速涌起濕熱的感覺。
“你實話告訴我,你是不是patrcik?”他聽見自己音還算平靜地問。
趙卿北沒有說話,而是從旁邊的床頭柜上拿了個很大的盒子給他,他的面頰帶著一絲潮紅,嗓音卻稍顯干澀,“哥哥,打開看看。
”
李星河不明所以,拆開發現才是一本厚厚的相冊。
他翻開第一頁,手便頓住了。
是那張他最喜歡的雪山。
相片包裹在塑料紙里面,反面寫著一行字——送給哥哥,fro patrick。
這次的筆跡截然不同,龍飛鳳舞,蒼勁有力。
接下來一張一張,全都是他點贊最多、評論夸好看的照片,從五年前的一直到現在的。
李星河忍不住抽氣了一聲。
五年期間,他都記不清自己點贊評論的多少次,也記不清哪些他說過喜歡。
趙卿北翻了五年來他所有的評論,還在每張相片后面都寫上了“送給哥哥”,這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。
如果這種事發生在夏綺身上,李星河會覺得或許挺正常的。
但發生在趙卿北身上,就格外讓他動容。
趙卿北不是個會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面的人,除非這件事對他來說真的非常重要。
“這……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?”李星河摩挲著相片,喃喃地問道。
趙卿北說:“從第一天知道哥哥喜歡我開始。”
他輕輕地握住李星河的手道:“對不起,之前怕嚇到你,一直沒有告訴你實情。你可以生我氣,但是不要不理我好嗎?”
說實話,半個小時前,李星河是有點生氣的。
但現在看見這麼一副厚重的相冊,他怎麼也氣不起來了。
“我知道哥哥猜到了,所以今天才故意去喝酒的。”趙卿北的眼眸暗了下去,“因為只有喝了酒,才敢跟哥哥說實話。”
李星河心臟一顫。
“你……在把文件發給我之后,就知道我會猜到了吧,既然這樣,為什麼還要發我?”他忍不住問道。
趙卿北低聲說:“比起你討厭我,我更不希望看到你因為不能參加比賽而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