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李星河說:“那倒沒有,他們只是因為我媽經常會回來,才把那些照片收起來的,可能是不想刺激她。”
趙卿北沉默了片刻,出聲道:“能問問原因嗎?”
“沒什麼不能問的。”李星河說,“我爸是個攝影師,在我五歲的時候丟下我和我媽走了。”
“走了?”
“去浪跡天涯了,不是死了。”
“他們分開后,我媽帶著我搬了家。”李星河回憶道,“我們以前的家有一間暗室,是專門用來洗照片的。從小我爸就給我拍了很多很多照片……他以前可喜歡給我拍照了,不過他走后被我媽全扔了。”
他笑了起來:“喂,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,我又不是什麼沒人要的小流浪,要我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趙卿北認真地看著他,半晌才道:“因為你值得最好的。”
李星河搓了搓胳膊:“操,你能別突然這麼夸嗎,我都起雞皮疙瘩了。不是,我說你這人平時看起來挺高冷的,怎麼說這種安慰人的話能這麼順暢啊。”
“不是安慰人的。”
“啊?”李星河呆了呆。
趙卿北望著他的眼睛:“不是安慰人,你在我心里,就是最好的那個。”
破天荒的,李星河覺得有點臊得慌。
他低頭咳了咳,當一個人被別人真心夸贊的時候,很難不覺得沾沾自喜,而且還是各方面都這麼耀眼的人。
他暗自開心了一會兒,問道:“客廳里的照片都在我房間放著,你要不要看看?”
趙卿北點頭說好。
李星河從衣柜里翻出幾本相冊,攤在床上和他一起看。
“這是我高中的大合影,你知道哪個是我嗎?”
“這個。”
“我靠,你怎麼一眼就找出來了?”
“因為你好認。
”
李星河不甘心,又給他看了初中和小學的大合影,結果趙卿北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找到他。
“這是我媽帶我去迪士尼拍的,那年迪士尼剛開業,我還在上初一。”
“這張是我五年級的暑假,我和朋友去河里游泳,差點淹死,被我媽一頓暴打。”
趙卿北每一張都看著很仔細,唇角的笑意很深。
翻到后面,一張邊角破損的照片掉了出來。
上面是四個人,兩個女人帶著兩個小孩。
趙卿北撿起那張照片,表情微微怔忪。
“這張啊——”李星河把照片從他手上拿過來,忽然起了點炫耀的心思,面帶得意地說,“這是我的童養媳,長得好看吧,跟個洋娃娃似的。”
趙卿北的笑容一寸寸凍結,嘴角僵硬:“你說什麼?”
“童養媳啊,你不知道什麼意思嗎?”李星河生怕他聽不懂,好心說明道,“就是我的小媳婦兒,你看這嬌滴滴的模樣,現在長大了不知道是不是迷死一票人呢。哈哈,你別太驚訝,那只是我們過家家鬧著玩兒的。”
趙卿北欲言又止,拳頭握緊又松開,似乎想開口說什麼,又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。
直到丁卯遛狗回來,蒲慧琴招呼他們開飯,他的表情都一直很是郁悶。
搞得李星河懷疑是不是飯菜不合他口味,但他分明吃的也不少。
-
下午,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寵物樂園。
不過這次李星河沒讓趙卿北進去,而是讓他在外面用長焦拍攝。
他滿場亂竄,一會兒和寵物的主人交流溝通,一會兒趴在地上拍狗狗。一下午下來,衣服都被汗打透了,還弄得一頭一臉的草葉。
兩人坐在咖啡店里選照片,李星河翻了幾百張,沮喪道:“感覺都不能用,拍的是還可以,但拿去參賽的話,明顯不夠格。”
趙卿北往他的拿鐵里加了塊糖,低頭看了看照片說:“已經很不錯了,哥哥是我見過上手比較快的,上次對相機還不太熟悉,現在已經能熟練地拍出正片了。我覺得這張可以,能體現人和寵物之間的交流。”
“嘴真甜,吃糖吃多了吧。”李星河勉強笑笑說。
趙卿北把咖啡推給他:“之前我看你拍的照片,雖然沒有受過專業訓練,但構圖和光影都把握的很好,說明你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微笑著說:“擅長并且喜歡的事情,一定能夠做的好。”
李星河本來還在想他挺會勸人,但聽到這句話,心里的某一處地方動了動。
“你這話,和我們高中的年級第一說的倒是很像。”他帶了點茫然道,“有次他上臺分享經驗,提到學習數學,他說那是他擅長且喜歡的事情,所以他堅信自己能做到最好。”
趙卿北笑而不語,對著他點頭。
李星河攤了攤手:“好吧,我承認你激勵到我了,這杯咖啡我請。”
趙卿北說:“上次我給你推薦的專業課程,你看了嗎?”
李星河隨口道:“那些視頻啊,我還沒看,我在看我男神推薦的專業書。”
趙卿北清了清嗓子,“那是我托人在電影學院錄的,比課本要……深一點,更適合你。”
“真的嗎,那等我看完那幾本書再看。”李星河無所謂地說。
趙卿北臉上訕訕,只得不再提網課的事。
他們在外面拍了一整天,一起吃了晚飯后,才各自回去。
李星河回到家,看見那棵迎客松給自己發的消息。
陶琛:【星河,我是你母親的男朋友,你可以叫我陶叔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