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“媽媽,你在做什麼?”說話的元祁還很小,奶聲奶調地聲音響起,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,讓人忍不住疼愛。
母親正在腌制臘肉,下意識去撫摸他的奶膘,但在意識到手上不干凈的時候收回了手,柔柔道:“把肉肉腌起來做成臘肉,它就不會壞掉了。”】
【“媽媽,餃子真好吃,你也吃呀!”
元祁夾了個餃子往母親嘴巴里送,媽媽擺了擺手,摸了摸他的小腦袋,慢慢道:“我不喜歡吃餃子,你多吃點。”】
【“媽媽,我想回家,這是什麼地方?這個叔叔好兇啊!”
元祁臉上掛著淚,抱著女人的腿,仰著頭委屈巴巴地開口,他好希望,媽媽可以和以往一樣把自己抱在懷里。
“乖,你不是想吃蛋糕嗎?先跟這個叔叔待在一起,媽媽給你買,等下就來接你好不好?”
元祁慢慢松開手,看著女人的身影越走越遠,直至她徹底走出自己的人生里。】
回憶結束,元祁滿面淚花。
如果,那個時候緊緊抓住你不放手,你會不會心軟帶我走?
他胸腔快速起伏,眼淚順著眼眶爭先恐后地涌出,完全不受控制。
良久,他才平緩情緒,站在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,雙手捧著水洗凈臉上的淚痕。
“元祁,好點了嗎?”久久沒見他出來的陸錦承有些不放心,站在外面瘋狂地拍打著門。
元祁走過去,打開門,臉上掛著水珠,衣袖也濕了一半:“沒事了,吃飯吧。”
“哦,你先去換身衣服吧。”陸錦承抬手揉了揉他額前被打濕的頭發,寵溺地開口:“這麼大了,還玩水?”
飯吃的差不多了,陸錦承透過窗戶往外看,路燈的光照下,雪越下越大。
“你們倆要不今天留下來過夜吧!”陸錦承雖然不悅,但也沒心狠到把他們大雪夜地往外攆。
“好。”林澤昀本來就是逃出來避催婚大隊,自然是巴不得留下來。
賀玄言也沒說什麼,他家人不在這邊,最近因為拍戲留下來沒能回老家過年,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,冷冷清清的,留下來也挺好。
元祁補充道:“我們家房間挺多,被子沒有,好像只有多余的一床在客房。”
“啥?”
林澤昀和賀玄言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,然后相視一眼,再次默契地露出嫌棄的目光。
“我跟你住可以嗎?”賀玄言欲哭無淚地看向元祁。
陸錦承翻了個白眼,宣布主權地一把勾住元祁的腰,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,嘚瑟道:“大的小的都是我的,你省省。”
賀玄言抿唇沒再說話。
“你領著他們倆過去吧。”元祁淺笑著推開陸錦承。
“嗯,走吧,我領你們去鋪床。”陸錦承走在前面,林澤昀和賀玄言兩個人郁郁寡歡地跟在后面。
元祁目送著他們上了樓,轉身走到餐廳,宋姨已經開始收拾碗筷了。
他目光沉了沉,眸子里映著宋姨忙碌的身影,深吸一口氣,緩緩道:“我們聊聊?”
【作話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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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 別壓著肚子
宋姨下意識看了眼元祁,把手里攥著的一把筷子放在面前的盤子上,然后順著圍裙擦了擦手:“好。”
元祁重新坐在餐桌前,下顎微仰,不冷不淡地開口:“坐。
”
宋姨坐在元祁對面,臉色顯得局促不安,最終只能用笑掩蓋:“怎麼了元先生?”
她的臉對于元祁來說,有些陌生,因為分開的時間太長了,以至于元祁根本記不清她的樣子了,而且已經二十年了,她也改變了很多。
可是,記憶里殘留的味道卻不會騙人,媽媽包的餃子還是熟悉的味道。
縱使元祁感覺匪夷所思,但毫無疑問,眼前的這個人,就是二十年前用自己和元申交換金錢的那個女人。
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攥緊,力道之重,手背都崩起了青筋。
“好久不見。”
元祁開口,目光定格在宋姨臉上。
果然,如果是一般人,肯定會對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表示出不解,但是宋姨臉上卻完全是一副震驚,以及被拆穿心虛的神色。
顯然,元祁猜對了。
“我……”她怎麼也沒有想到,明明離開時那麼小的孩子,就連自己的臉都記不清了,卻會憑借著一頓餃子就把她認了出來。
“你回來干什麼?賣兒子的錢,花完了嗎?”
元祁很少會露出此時此刻這麼凌厲的神色,就連聲音都仿佛摻著冰碴子一樣直戳人的心窩。
宋姨慌亂地搖頭:“我不是的,我就是……想來看看你。”
她早已不再年輕,臉上的痕跡騙不了人,元祁的瞳孔微微收縮,嘴角上揚,是嘲諷的笑。
“要多少錢?”元祁淡淡地開口,身子后移,倚著靠背。
宋姨猛的起身,拼命地搖頭:“我不是為了錢來的……”
“不為錢?難道是為了我嗎?”元祁心里窩著的不只是怨氣,更是長久以來的委屈。
他不愿意恨任何人,可是也做不到原諒。
被拋棄的恐懼在他的內心揮之不去,他努力的表示不在意,可是并沒有真的不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