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鉞目不轉睛地盯住江景白,指尖上移,抹去他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淚水,薄薄的一點。
江景白睡著的時候南鉞看了很久,四面環海,沒有多余的人打擾,這樣的環境能觸發人的很多念頭。
他想到提議出海的初衷,又想真把江景白束在船上也不錯。
喜歡江景白的人挺多,南鉞明知威脅不大,可人性里的獨占欲時時作祟,不容他控制。
像今天這樣就很好,可惜如果真的付諸實際,就跟囚禁無異,那不是南鉞的本意。
真正讓他止住念頭的是江景白上周那句“我只喜歡你”,還甜綿綿地叫了老公,南鉞便想對方的好多面也是只有他才看過的,心理平衡之余,“好多面”究竟多在哪又不由清晰起來。
甜的,軟的,害羞的,浪的,昨晚沒泄夠的火燎得他有些狼狽,對著健身房涼冰冰的鐵塊發泄一通才舒服下來。
南鉞“糟糕的念頭”層次復雜,江景白顯然領悟不到最糟糕的那層,只能透過南鉞的反應體會到最后的糟糕所在。
他臉還紅著,再開口險些結巴了一下:“……現在還是白天。”
南鉞不置可否。
他挺直壓緊了江景白的上身,收回嵌進對方腿間的膝蓋,甚至理正江景白被撩到腰線的衣擺,動作紳士不過界,似乎剛才小小失控了一把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還原完現場,南鉞沖澡換了衣服。
游艇航行大約兩個鐘頭,拋錨停歇在一片能見度極高的海域。
南鉞帶江景白海釣,又教他兩樣簡單的海上活動,舉止間再不顯上午的躁動。
江景白玩得開心,不覺有異,只感覺晚餐時間略早了一點。
結果用過晚餐,在甲板和南鉞披著霞光說了幾句溫清話,回房便被端持了大半天的男人掀翻在床。
白日不宣淫,晚上可以宣。
外頭暮色還沒完全從海面消失,江景白已經哭得打起了哭嗝,到最后被南鉞誘導著說了一堆沒起作用的討饒話,等星光鋪上海面,他手指頭都不想挪動半分了。
里里外外被各種水先后清洗了一通,時間還沒到八點。
江景白閉了會兒眼,攢回點力氣,往旁邊泄夠了火的男人腿上踹了一腳,故意背對他合眼睡覺。
別說什麼不到八點就休息,生死關頭走一遭,還談什麼合理的作息時間。
南鉞被他踹笑了,也側了身,非把他往懷里摟,嘴唇在江景白耳畔貼了又貼,好歹把人哄住了。
水床不愧是能進得了酒店情趣房的,少量多次的喂飽了禽獸,江景白竟然沒有太難挨的感覺。
他這一覺睡得跟深度昏迷差不多,臨近天亮時喉嚨發干,醒了一次。
江景白撐起眼皮,入眼是經人遮擋后的暖黃色燈光。
他視線抬高,看到南鉞坐在床頭,單腿曲膝,膝上靠著一本書。
察覺到江景白的視線,南鉞低頭看向他,一手摸摸他的頭發,一手探去床外,端了杯水過來。
第五十六章
江景白這晚嗓子用多了, 正渴得慌,他半坐起身,接下水杯喝了一小口。
水溫剛好,滑進嘴里跟雨進沙丘似的,喉嚨粘膜頓時沒那麼干澀疼癢。
江景白連喝半杯,開口問道:“你怎麼……”
剛說了三個字,江景白臉色一變, 硬生生把剩余的半句話咽下去了。
睡前聲音只有些透支的低綿無力, 這會兒睡醒一覺,沙啞程度他自己都沒臉多聽。
南鉞眼神也變了變,討好地攬住他的肩,伸出另一只手, 用指節蹭去江景白嘴邊的水漬。
江景白臉上一陣紅接著一陣白,最后忍無可忍,張嘴在罪魁禍首的手指上咬了一下。
沒真心動力氣, 但出于泄憤,多少有點小疼。
南鉞自知理虧, 那只手動也不敢動,任由他咬。
與社會暫時隔斷的封閉空間是催化瘋子的利器,南鉞昨晚的確有種強烈的獵物被縛在身邊無處遁逃的掌控快感。
江景白被假面紳士半誘半哄著說了很多羞恥的話,先是不住的叫老公, 后面又提到長輩那茬,被南鉞逼問是什麼長輩,打牙縫里擠出好些聲哥哥。
他面皮薄, 從來沒在床上說過那麼多話,這次連哭帶喊說了那麼多句,眼淚都嗆喝了不少,嗓子不報廢才是見鬼了。
等江景白松了牙,南鉞托著杯底,把杯口往江景白嘴邊送了送:“喝水。”
江景白不是愛作的性子,咬完見好就收,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下去。
“好點了嗎?”南鉞放回杯子。
江景白點頭:“你怎麼還不睡?”
“睡了,比你先醒。”南鉞答。
江景白頓了頓,又問:“現在是幾點?”
腕表被放在床邊矮柜上,南鉞將表盤折過角度,掃了一眼:“四點十分。”
江景白聞言看了看南鉞,又看看嚴實遮住睡房窗戶的垂簾。
他是渴醒的,睜眼便見南鉞坐在旁邊,還以為沒到深夜,沒想到已經是次日凌晨了。
提前留了小燈,提前準備了溫水,也不知南鉞說的比他先醒是先到了什麼時間。
“不舒服?”南鉞看他沒有躺下的意思,低聲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