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鉞聞言頓悟江景白的心理活動,將他摟緊了些:“衣服和假發?我沒有碰,還是整齊的。”
江景白怔了怔,慢慢從南鉞胸前抬起頭。
南鉞和他對視,故作鎮定:“怎麼了?”
江景白猶豫著開口:“那些是用來……”
他忐忑得說不下去,南鉞幫他補全句子:“Costume Play?以前偶然在網上了解過。”
對,很“偶然”。
自從知道江景白在大學里和朋友玩起了Cosplay,南鉞連文化起源和發展歷程都研究了一遍,“偶然”得不要太徹底。
南鉞說話時眼神平靜。
江景白從對方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明顯情緒。
他心知除了日常工作,南鉞在網上基本只看新聞消遣,能被他偶然看到,想必不會是cos圈相關的好消息。
“機場到酒店,途徑國際會展中心2號門,我看到了展板。”南鉞語氣淡淡,“這個周末要在那里舉辦動漫展覽活動。你來G市,是為了參加活動?”
江景白垂下眼睛,安靜點頭。
南鉞也點頭:“場地很大,應該會很熱鬧。”
對話自然得近似家常。
江景白張了張嘴,不知道該接什麼。
“衣柜里的衣服,是你參加活動要穿的?”南鉞下巴抵在他發間,安慰地蹭了蹭。
江景白小小地“嗯”了一聲。
南鉞突然沉默下來。
江景白心里一沉,吸了吸鼻翼,窩在南鉞懷里沒有動彈。
“試著想象了一下,”南鉞再開口,聲音里添了分難得的笑意,“你穿上一定很好看。”
江景白愣住,整張臉瞬間懵起來。
他攥住手邊南鉞的衣襟,傻乎乎地把埋進對方懷里的臉露出來。
南鉞端著一副古板正經的表情,對上江景白的視線:“明天要穿的話,可以讓我看看嗎?”
江景白感冒后鼻咽紅腫,輕微壓迫了鼻淚管,眼圈里時不時地帶出點濕意,現在發燒了,一雙眼睛愈發像一對水汪汪的小溫泉。
小溫泉一瞬不瞬地看過來:“……好。”
南鉞在他額前親了親,嘴角的弧度稍縱即逝。
他扣住江景白的腦后,不由分說地把人按到懷里:“睡覺。”
江景白鼻塞了好幾天,嗅覺瀕臨失靈,此時貼近南鉞胸口,意外聞到一種很淡很淡的和暖味道。
他擁住南鉞,手下是堅硬緊實的肌肉觸感,隔著布料透出暖烘烘的體溫:“晚安。”
江景白在下半夜退了燒,這一覺睡得沉。
他潛意識里記得今天的漫展安排,需要早早起來做足準備,不等手機定好的鬧鈴響起,生物鐘便催促他從睡夢里醒來。
江景白退燒后鼻子果然通氣了不少。
他眼睛還沒睜開,頸間傳來一股毛茸茸的熟悉感覺。
江景白偏頭一看,睡前還將他箍在胸前的大男人果然又賴到自己懷里來了。
南鉞睡眠時間短,他深夜飛過來,肯定也累壞了,眼下睡得正熟。
江景白順勢低頭,嘴唇印上男人的鬢角,溫存了五六分鐘才小心翼翼地抽身出來,努力不打擾他的好夢。
江景白滑出被角,腳尖剛要探進床邊的拖鞋,撐在邊緣的右手便被南鉞裹進掌心。
“時間還早,你再多睡一會兒。”江景白反握兩下以示回應。
南鉞昨晚間斷醒來幾次,反復給江景白測量體溫,現在是真的還沒睡飽。
他也不勉強自己,低沉著嗓音向他討要一個早安吻。
江景白晃晃他的手:“我感冒還沒好呢,別鬧。
”
南鉞不說話,只抓著江景白的手不松開。
江景白沒法,回身跪到床邊,撩開自己耳邊的頭發,斂眼在他臉上親了一口。
第二十七章
江景白經不住再著涼, 房間空調只打了28℃。
他昨晚吃了退燒藥,發了點汗,起床后先叫雙人份的早餐,稍后送來房里,又去浴室簡單洗了次澡。
今天要全天帶妝,江景白的皮膚狀態就算再好,也不一定能經得住折騰。
他套上大波浪版的男士發箍, 洗漱完在臉上敷了張補水面膜, 對著鏡子調整幾下面膜邊緣,完全服帖后去開衛生間的推拉門,想借著敷面膜的間隙收拾需要帶去會展中心的隨身物品。
門一推開,南鉞站在外面。
他剛從床上下來, 腰背卻是一貫的筆挺,目光沉靜,稍許余倦, 乍和江景白撞上,惺忪一掃, 頓然清明。
江景白前額的頭發都被發箍圈到腦后,露出一彎起伏有度的濃密發際線,五官在半透明的蠶絲面膜紙下遠沒有平時那麼明朗,不過更襯得唇紅眼亮, 還是一樣的漂亮。
江景白頭一回當著南鉞的面弄這些,眼神下意識地往旁邊躲。
他退后一步,有意讓南鉞先進來。
南鉞沒邁步子, 也沒退后。
他直接曲下一點腿彎,伸手鎖向江景白的腰,抱住人后重新站直。
江景白兩腳頓時離了地,還比南鉞高出小半個頭。
南鉞親親他的眼睛,原地轉了半圈。
再把江景白放下,兩人已經換了位置。
“有點黏。”南鉞壓低眉頭,手指抹去沾到下巴上的面膜精華,對著指頭捻了捻。
江景白滿心難為情一下沒了。
他“噗嗤”笑了聲,又按著嘴角的面膜繃住表情,抬起另一只手,擦擦南鉞同樣遭殃的鼻尖:“我訂了早飯,再過五分鐘左右送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