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剛搬過來,可能會有些認床。”南鉞疊好毛巾,“旁邊如果有人,就更睡不著了。”
道理是這個道理,但江景白哪好意思占了南鉞的床:“我睡書房就可以。”
南鉞聞言笑了,俯身和他拉近距離:“那以后我們,就一直睡在書房的沙發上嗎?”
江景白起初沒反應過來,熱氣呼到鼻尖才臉色微變。
南鉞適可而止,拍拍他肩膀:“好了,去睡吧。”
江景白暈乎乎被他推進主臥,坐在床邊靜了一會兒,緩過神來才關燈躺了上去。
身下細膩涼滑的真絲觸感時刻提醒他,這已經不是自己那張鋪著純棉四件套的小床了。
搬家時江景白對新婚生活沒什麼感觸,晚飯間商議明天去民政局登記也是感覺淡淡。
只有睡前這一刻,江景白才真正意識到,他是真的要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庭了。
——
不出南鉞所料,這一晚江景白睡得并不踏實。
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,下半夜還始終做著夢,一覺醒來提不起勁兒。
手機定好的鬧鐘沒有響過。
江景白往右翻身換個姿勢,闔緊眼睛繼續睡覺。
然而人有時候就是賤得慌,明明還想多睡一會兒,卻忍不住戒備下一秒鐘的鈴聲大作。
江景白大半張臉埋在枕頭里,思緒反倒越來越活絡了。
夜間做過的夢走馬燈似的跑過大腦,亂七八糟,模糊混亂,只有其中的一小截片段格外清晰。
想到這里,江景白的睫毛梢不由輕微抖了抖。
他夢見自己回到中學的年紀,午后趴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打盹。
結果睡著睡著,前面的座位突然多出一個人,不僅在他臉上摸了半晌,還俯身下來親了又親。
對方指尖涼軟干燥,吐息溫熱磨人,動作間濃情蜜意,又透著小心謹慎,生怕將他吵醒。
那作態就跟不知道有多喜歡他似的。
夢里被觸碰的滋味有夠真實,江景白光是簡單想想就覺得耳根發酥。
自從過了青春期最躁動的年紀,他幾乎沒做過這麼讓人害臊的夢了。
難道是自己快要結婚的緣故?
那也不該變成中學時的樣子啊。
江景白越想越躺不住,索性抬手揉了揉眼睛,迷迷糊糊地去摸手機,打算取消鬧鈴提前起床。
他的手才伸出一半,依稀聽到身后一聲輕響。
江景白撐起眼皮,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。
臥室窗簾沒拉,昧明參半。
南鉞站在衣柜前,手上拎著一件白襯衫。
他只穿了一條西褲,上半身裸著,肩闊腿長,肌肉精悍,單是背影就極具野性,侵略感十足。
剛剛的聲音應該就是衣柜柜門被南鉞輕輕關上的動靜。
江景白的困意沒了大半。
他撐身坐起,剛要開口。
南鉞先他一步回頭:“早。”
江景白睡眼朦朧地笑了笑:“你也早。”
他這一笑,在他眼中成熟穩重的南鉞先生,心臟險些跳到失靈。
江景白五官昳麗,神態迷糊,表里矛盾,戰斗力爆表。
南鉞故作鎮靜地扭回頭,披上襯衫,繃緊唇線把紐扣一粒粒扣上去。
江景白關了鬧鈴,下床走到南鉞旁邊,推開衣柜時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冷香:“你剛洗了澡?”
“嗯。”
洗了個冷水澡。
“起得這麼早,是不是昨晚沒有休息好?”江景白取出要換的衣服,有些過意不去。
南鉞撒謊:“沒有,我睡得很好。
”
他一整個晚上都精神得要命。
一想到江景白真的要和他結婚了,南鉞興奮的怎麼都睡不著。
“你呢?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嗎?”
“沒有,都很好。”江景白脫下睡衣,腰腹柔韌纖瘦,胸膛白皙單薄,“床墊很軟,特別舒服。”
南鉞被那片白晃得眼疼,沒敢多看,垂下眼睛點點頭。
他扣完紐扣走到床邊,掀起被子輕松抖平,末了順手拉直床單邊緣的一窩褶皺。
那是他下半夜始終坐著的地方。
幸好江景白下床時沒有注意,不然說不準會發現他在主臥待了很久。
南鉞撫完床單,指尖互相捻了捻。
雖然順滑,但是遠沒有江景白臉上的皮膚摸著舒服。
江景白看不到南鉞的小動作,不知所覺地背對著他,繼續換衣服。
南鉞工作之余很少主動和人交流,自然不大會找話題。
他很想和江景白多說些什麼,可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麼用作開頭,木愣愣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最后自暴自棄地深吸一口氣,和江景白打了聲招呼,大步走了出去。
江景白看著南鉞的背影,疑惑地歪了下頭。
他怎麼感覺,南鉞的心情突然變差了。
作者有話要說: 南鉞:(*'▽'*)我要結婚啦!
南鉞:(p≧w≦q)我有好多話要和媳婦嗦!
南鉞:o(≧▽≦)o我愛媳婦一輩砸!一輩砸!
南鉞:w(°o°)w啊媳婦要醒了!
南鉞:“……我先出去了。”
江景白:??????
第四章
江景白換好衣服,直接在主臥的衛生間洗漱。
他洗漱速度很快,前后不到五分鐘。
可等他收拾好了推開門,撲面就是一股濃郁的鮮香。
江景白綁發揪的手指停滯了一下。
這味道聞著可不像懶人便捷早餐能夠散發出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