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世界上哪有什麼十全十美的戀人?只有邋遢不愛衛生還臭屁厚臉皮死不改正的男朋友。
蘇星沉著臉,一言不發地拎起自己那袋奶黃包,轉身就往房間走。
賀遲一下還沒反應過來,剛才還好好的要親親要抱抱,窩在他懷里又聽話又乖巧,軟的不像話。這一會兒功夫怎麼說變臉就變臉?
他跟在蘇星后面說:“奶黃寶怎麼回事兒啊?你不......”
房門“啪”的一聲關上,賀遲吃了個閉門羹,不尷不尬地撓了撓鼻尖。
“出來,”賀遲敲門,“咱倆談談!”
房里一點動靜都沒。
“賀蘇氏,”賀遲想著這麼不行,必須在這個家里樹立起他的威嚴,重振夫綱,他正了正衣領,刻意把聲音壓低,“我警告你,你越來蹬鼻子上臉了啊!給我出來,擼起袖子打一架!你男人我打得你服服帖帖!”
這回門開了,一秒都不帶遲的。
賀遲:“......”
蘇星嘴里叼著半個奶黃包,一手拿著豆漿,另一手撐著門框,靜靜看著賀遲。
賀遲:“乖寶你先吃包子,進去吧,乖。”說完主動把門關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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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星思考了一上午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,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難,比體能考核還難。
他和賀遲相處這麼久,說從來沒生過對方氣那是假的。但蘇星生氣好哄,賀遲抱著他耍個賴賣個乖,他氣也就消的差不多了;賀遲生氣更好哄,只要他主動點兒蹭到賀遲懷里拱兩下就行。
但這事兒從根本性質就不一樣,他和賀遲是要長長久久一輩子黏在一起的,這個問題不解決,兩人遲早要吵架。
他生了小半天悶氣,顯然賀遲還不知道蘇星為什麼生氣,發來微信問“怎麼不開心了”。
蘇星回:你自己想。
賀遲秒回:想不到,哭唧唧
蘇星冷哼:廚房地上的臟鞋印怎麼回事?
這回賀遲隔了得有一分多鐘才回消息說:
“我錯了,我真的錯了,早上出門發現沒帶手機,回來拿來不及脫鞋了。因為我想著我的乖寶還等著熱乎乎的奶黃包,一秒也不敢耽擱,所以才不脫鞋的。”
這一套因為所以有理有據,邏輯嚴密,蘇星差點沒被氣笑。
他盤腿坐在床上,把手機調成靜音,扔到一邊不理賀遲。
又過了幾分鐘,房門被打開一條縫,賀遲探進來一個頭,委委屈屈地說:“地擦干凈了,干凈的能映出人影,恭請蘇老師檢閱。”
他人高馬大的,個頭就快趕上房門那麼高了,卻憋憋屈屈地縮在門邊。頭發亂糟糟的,嘴角往下苦兮兮地耷拉著。
蘇星到廚房一看,地果然干凈了,賀遲牽著他的手邊晃邊討賞:“亮不亮?白不白?”
“你拿什麼擦的?”蘇星隨口問。
“那個唄。”賀遲下巴一揚。
蘇星轉眼一看,剛消下去的火“噌”地又冒起來了。
地上扔著一條白色小方布,是家里的洗碗布!
“你拿它擦地,”蘇星壓著火氣,面帶微笑地問,“那請問拿什麼洗碗?”
“......”
賀遲從這句話里只抓到了“洗碗”這個關鍵詞,他一拳拍在掌心,對啊!他娘的怎麼忘洗碗了!怪不得小家伙氣個沒完了!
他趕緊撿起那塊方布扔到洗碗池里,拍胸脯保證說:“洗碗洗碗!馬上就洗!”
蘇星閉了閉眼,又做了個深呼吸,努力保持平和的微笑,從牙關里擠出幾個字:“賀遲,你真的弟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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鑒于賀遲屢教不改,蘇星沒辦法,只好向專業人士求教。
他先給蘇紅打了個電話,蘇紅剛從繪畫班下課,說自己忙著回家陪老公追劇,沒工夫搭理他。
蘇紅前年結的婚,和李醫生。早在蘇紅住院那會兒,李醫生對蘇紅就格外關照,蘇紅牙尖嘴利的,見著他就懟,他也不生氣,反而樂樂呵呵的,還每次都主動來查蘇紅的房找懟。
出院后,他知道蘇紅在熊哥那兒看店,三天兩頭就去蘇紅那兒買藥,今天買兩盒感冒藥,明天買兩盒消炎藥。一個公立醫院醫生,成天繞路到沒資質的破藥店里買藥,這意思很明顯了。
兩人沒辦婚禮,只是簡單在家里請了一桌酒席。酒桌上蘇星喝的很多,紅著眼眶把蘇紅的手交到李醫生手里,醉醺醺地放狠話說你要是不對我媽好,我就做了你!
蘇星很少喝醉,那天是例外。后來賀遲把醉醺醺的他抱回家,他窩在賀遲肩上哭,哭的手腳都蜷縮在一起,哭著哭著就開始打嗝,打完一個蕩氣回腸的嗝兒就睡了。
李醫生是個標準的妻管嚴,大事小事什麼事兒都聽蘇紅的。蘇紅把丈夫管的服服帖帖,蘇星想著她的意見一定很有參考意義,于是虛心請教。
蘇紅冷笑了一聲,說:“多大點事兒啊!不就是賀遲不做衛生嗎?不做就不做唄!家里那麼干凈干嘛?你是白領啊?這也要白那也要白,費事兒!”
蘇星:“......”
他早該想到他媽和賀遲才是一邊的。
蘇紅接著叨叨:“你說你,成天事兒又多,脾氣又臭,除了賀遲還有誰受得了你,唉,真心疼我小兒子......”
蘇星:“七點四十了,電視劇要播了,替我和李叔問好,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