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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,新陽市物理奧賽進行最后一次淘汰賽,剩下五十個人根據分數選出前二十進決賽。蘇星兼職前就和少年宮那邊說好了,這周日不排課。
蘇星很輕松,倒是賀遲有點兒緊張。
以前班里的月考期中期末考都是他們倆一起考,試卷也一樣,他知道蘇星是什麼水平,做這種學校試卷都不是十拿九穩,是十拿十穩。
但這次可不一樣,這可是奧賽啊!
對于他這種前任學渣現任還有點兒渣來說,奧賽這種東西就是搞出來摧殘人性的,他的小奶壺寶馬上就要去接受考題的刁難和刺激,他想想就忐忑。
考試前一晚,賀遲跑前跑后,給蘇星端水熱牛奶,蘇星要去廁所撒尿他都恨不得抱著蘇星去給他把尿。
九點一過,賀遲就把房間的燈熄了,蘇星正在看書,突然陷入一片黑暗。
“你干嘛?”他問賀遲。
“別看了你趕緊睡,養精蓄銳,車我騎走了,明天來接你去考試。考點在哪兒?六中是吧?我操那還有點兒遠啊!”賀遲一通絮叨,“你別緊張哈,放輕松,肯定沒問題的……”
蘇星聽出來了,是賀遲在緊張。
他無奈地笑了笑,說:“把燈開開。”
“別了,早點兒睡。”賀遲說。
蘇星:“打開。”
賀遲“啪”地按亮了燈。
蘇星彎腰,從書桌底下拉出一個小箱子,在箱子里翻了翻,找出一疊獎狀扔在床上,說:“自己找。”
“什麼?”賀遲拿起那疊厚厚的獎狀翻了翻。
“前幾屆奧賽冠軍,”蘇星微笑著說,“都是我。”
賀遲:“……”
明白了,他就是瞎操心。
賀遲松了一口氣,也笑了,說:“那也得早點兒休息,我先回了,明早七點過來接你。
”
“去吧,”蘇星擺擺手,“記得鎖門。”
周日一大早,賀遲就踩著自行車來接蘇星,到了六中,賀遲沒有學員證進不去,于是在學校對面找了家奶茶店等他。
三個小時后,六中校門開了,幾十個參加比賽的學生陸陸續續從學校里走出來,賀遲眼尖地一眼看見了蘇星,他邊上還跟著個小女孩兒,扎著馬尾辮蹦蹦跳跳的。
操!怎麼又是那個司歌!
蘇星和司歌出了校門就分開了,司歌上了一輛黑色轎車,她家人來接。
蘇星過了馬路,賀遲酸溜溜地問:“你和那個第二名聊什麼呢?還挺開心啊?”
“哦,”蘇星說,“她說要不要坐她家的車,她送我回家。”
賀遲立刻就炸了:“操操操!你怎麼說?!”
蘇星在賀遲肩上砸了一拳,笑著說:“我說我喜歡兩輪的。”
賀遲抿著嘴樂。
蘇星:“開鎖啊,傻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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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超市買完菜回家,蘇紅靠在沙發上睡著。
賀遲把要洗的蔬菜倒在盆里,蘇星進屋拿了一條浴巾。
他彎下腰把浴巾搭在蘇紅身上,湊近了才發現,蘇紅的臉很紅,呼吸聲很重,手指一陣陣地發抖。
“媽?”蘇星摸了摸蘇紅的額頭,滾燙的嚇人。
“怎麼了?”賀遲甩著手走進客廳。
“我媽發燒了,”蘇星皺著眉,“馬上去醫院。”
第83章 自行車
賀遲到巷口攔了車,蘇星抱著蘇紅坐在后座。
經過一個收費站,車子顛簸了一下,蘇紅睜開眼,迷迷糊糊地問:“去哪兒?”
“沒事兒,”蘇星拍了拍她的手,“你發燒了,去醫院看看。”
“不去……”蘇紅掙扎著坐起來。
“測個體溫打個針,”賀遲在副駕駛座上轉過頭,他知道蘇紅在擔心什麼,于是語氣輕松地對她說,“花不了多少錢,沒準比這個月電費還便宜。
”
蘇紅被他逗樂了,她頭很沉,連指甲蓋都是疼的,閉上眼靠在蘇星肩膀。
蘇星沉默地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浴巾。
到了醫院排上號,醫生給蘇紅測了體溫,39.8度。
“怎麼都燒成這樣了才來?”她責怪地看著賀遲和蘇星,“這燒了多久了?”
賀遲一直站在蘇星身后,說:“今早才燒的。”
“最好做個查血。”醫生一邊在電腦上敲單一邊說。
蘇紅一直垂著頭靠在蘇星肩上,聽到要查血,她才抬起頭,緊張地說:“不抽血!”
“細菌和病毒感染都會引起發燒,驗血可以大致查出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發熱,”醫生看著電腦屏幕,“建議查一下,好對癥下藥。”
“我們查。”蘇星說。
“不!”蘇紅在蘇星腿上捶了一下,但她燒的全身乏力,呼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,蘇星把蘇紅的拳頭攥在手里,看著她的眼睛,不容拒絕地說:“查。”
“行,拿單子去吧。”醫生取出打印好的單子遞給蘇星,視線落到蘇紅臉上時,她頓了一下,接著皺起了眉。
“大夫,怎麼了?”賀遲首先發現了不對勁。
“你媽媽這樣多久了?”醫生繞過桌子,雙手撐著大腿,仔細地看著蘇紅臉上的斑點。
蘇星回憶了一下自己第一次發現蘇紅臉上有紅斑的時間,說:“至少八個月。”
“什麼原因?”
蘇星意識到事情并不只是發燒那麼簡單,他心跳突然加快,頓時感覺口干舌燥。
賀遲捏了捏他的肩,蘇星這才平復了一些,說:“濕疹。”
“哪里做的檢查?”醫生接著問。
蘇星說:“就這兒,市醫院。”
“之前的報告單帶了嗎?我看看。”
賀遲說:“帶了帶了,不過就剩下一張,其他的阿姨說都扔了。
”
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化驗單,醫生只是抬頭掃了一眼,就說:“假造的,這不是我們醫院的單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