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四月過的平淡又溫暖,硬要說有什麼小波瀾的話,那就只有兩件事。
一件是蘇星發現蘇紅的身體變得很虛弱。
有一次他在上課,接到一個電話,是蘇紅合作的那家快遞公司的快遞員。
蘇星到走廊上接了,快遞員不耐煩地抱怨說你媽怎麼不在家,他等了十幾分鐘了,敲門沒人開,打她電話也沒人接。
蘇星擰著眉,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。
快遞每次上門取貨的時間都是固定的,一周來四次,時間都是下午四點半,蘇紅這時候不應該不在家。
他警惕地打開手機上那個監控軟件,畫面顯示確實是那位常來的快遞員,家里的門也完好無損,樓道里一切如常,沒有任何打斗過或者顯示發生過暴力沖突的痕跡。
蘇星微微松了一口氣,他讓快遞員稍等會兒,他給蘇紅打個電話看看,實在不行他馬上趕回去。
他打了兩次蘇紅的電話,都沒有人接。打第三次的時候蘇紅總算接了。
她說自己下午午睡睡過頭了,沒聽見鬧鐘。
那天晚上,蘇星回家的時候蘇紅還在睡,蘇星找出體溫計給她測了,是低燒。
她這個月已經發了三次低燒,蘇星不放心,要帶她去做個徹底的身體檢查,蘇紅堅持要自己去。
她說到時候說不定要驗尿什麼的,帶兒子去不方便。
蘇星拗不過她,從自己房間的抽屜里拿出那本夾錢的本子,在里面數了三千塊錢拿給蘇紅。
第二天,蘇紅一早就出門了,下午回來的時候抱怨說醫院人真他媽多,排隊排的老娘腰都酸了。
蘇星問檢查結果怎麼樣,單子拿給他看看。
蘇紅擺擺手,往茶幾上扔了一袋子藥,說單子路上扔了,反正也看不懂,醫生說就是普通濕疹,順帶導致抵抗力弱了點兒。
蘇紅這些年過的太頹靡,早被煙酒掏空了身體,“抵抗力弱”這個理由聽起來很靠譜。
蘇星沒有深想,把家里的酒全部清空,強制蘇紅戒煙戒酒,一有時間就自己做飯,變著法兒地煲湯給蘇紅補營養。
另一件事就是文理分科。
高二就要分科了,班主任已經給他們發了意向表,讓他們回去和家里人商量,一周后上交。
賀遲和蘇星肯定要選理,李浪則是賀遲選什麼他就選什麼。柯樂樂要走藝考的路子,下學期可能會到外面去上輔導班,學校這邊的文化課只能兼顧。綠毛要和柯樂樂考一個學校,柯樂樂想去的那所音樂學院沒有理工科,只有一些文科科目,所以他只好選文。
他們這屆升上高二一共八個班,文科班三個,理科班五個,賀遲和蘇星很有可能分不到一個班。
李浪拍著胸脯說:“包我身上啊!我讓我爸找學校調個班不是分分鐘的事兒!保證咱三還在一個班里!”
“別,”賀遲對李浪說,“我和你一個班就夠了,別和你爸提起他。”
自從上次劉文找他打聽蘇星之后,賀遲更加小心。他不能讓那些人知道蘇星的存在,他一點險都不敢冒。
李浪一臉困惑,就連蘇星也從書里抬起頭,看了賀遲一眼。
賀遲在蘇星頭頂揉了一下:“看你的書去!有緣千里來相會懂不懂!可以安排的緣分不叫真緣分!”
“那什麼是緣?”蘇星合上書,像是對這個問題頗感興趣。
賀遲捋著并不存在的長胡子,搖頭晃腦故作深沉,說:“緣,妙不可言啊!”
李浪掏出手機,又給周謹言發了條信息。
--愛情到底是他媽的啥玩意兒?難道不是愛他就要和他同班嗎?!
周謹言這次回的很快,一本正經地胡扯。
--不是的,你的愛太自私了!我愛那三個Alpha學長,他們都沒和我同班啊!
李浪一臉吃了屎的表情,打字回過去。
--你那是狗屁的愛啊!撐死了是個單身beta在瞎幾把意淫!
周謹言被戳中痛點,氣得半死,鼓著嘴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:
--我媽不讓我和傻子講話!再!見!
-
五一小長假之后,賀遲帶了個日歷本來學校。
他嘴里哼著歌兒,什麼“葫蘆娃,葫蘆娃,我們不做葫蘆娃”,邊哼邊翻日歷。
日歷被翻到五月份那頁,“五月十九”這個日期上還畫了個大大的紅圈,賀遲把日歷本往蘇星桌子上一放,敲了兩下桌子,故意咳了聲。
五月十九,賀遲的十八歲生日。
蘇星心里了然,表面上不動聲色。
賀遲:“咳咳!”
蘇星:“咳嗽請轉頭對著墻,別對著我。”
賀遲急了,指著那個顯眼的“五月十九”問:“這個,什麼日子?”
蘇星認真凝神思考了一會兒,回答說:“太平軍西征?”
賀遲捶桌:“不對,再想。”
蘇星打開手機百度,搜索“歷史上的五月十九日”,對著搜索結果一條條念:“英國國王亨利八世第二個王后被斬首、法國國王亨利二世侵略荷蘭、俄國入侵波蘭、法國軍隊……”
“嘶!”賀遲打斷蘇星,“都不是。給個提示,那天是一位偉人的生日。
”
“哦,懂了。”蘇星點頭,一根手指劃著手機屏幕,在上面找了找,接著念,“找著了!法國哲學家約翰費希特生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