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這一刻,他緊攥著蘇星的手,一顆懸著的心臟才安安穩穩地落回了胸膛里。
他的冷酷小狀元說起情話來怎麼這麼甜?這叫他怎麼受得住?
他一把抱過蘇星,貼著他的側臉,有幾分任性地說:“我怕你要走,所以一直守在門口。怕你走了就不回來了……我想了,如果你真的要走,我就把你綁起來,總之不可以離開我。”
“我喜歡你這里的黃桃酸奶,”蘇星輕輕拍著賀遲的背安撫他,笑著說,“現在開始也喜歡咖啡了,準確地說,是最喜歡咖啡。”
賀遲抱著他的雙臂收的更緊,像是要把蘇星完全揉進自己身體里。
蘇星很少像剛才那樣,如此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感。他也不是不忐忑,Omega天性使然,腺體被咬破之后會對標記了他的Alpha產生服從和依賴感。他這一番剖白實際是把一顆心赤裸裸地遞給了賀遲,好在賀遲收下了,還妥帖地當作寶貝,存放珍藏。
蘇星彎起眼角笑了笑,在賀遲的背上輕拍了一下。
“怎麼了?”賀遲還不舍得放開他。
蘇星:“明天考試?”
“……”賀遲僵了一下,點了點頭。
蘇星半瞇著眼睛,說:“可以松手了,滾去背書。”
“還有最后一個問題。”
賀遲滾去背書前,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,轉身抓著蘇星的肩膀,一臉嚴肅地問。
“什麼?”
蘇星雙手環胸,靠在墻邊問。
“你的生日,什麼時候?”
蘇星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干嘛,于是如實回答了:“三月。”
“操!”賀遲突然低罵了一句,“我是五月的,你他媽竟然比我早成年?!”
他像是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,憤憤地一拳砸在掌心。
蘇星很快就從“成年”這個關鍵詞里聽出了賀遲的言外之意,他挑了挑眉,挑釁地說:“原來你真的是個弟弟。”
賀遲哀怨地瞥了他一眼。
第50章 遲哥和星哥
蘇星總算找到了那瓶誤事的抑制藥劑。
小瓶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了數學課本的夾頁里,怪不得跨年那天夜里他在包里怎麼摸都摸不著。
他把藥劑吸進針筒,撩起衣袖,熟練地把針頭扎進肘彎,食指在活塞柄上慢慢推進,透明液體一點點進入血管里。
蘇星皮膚白,血管很細,他手臂上那塊區域依稀還能見到之前還未完全愈合的針眼,小塊小塊的淤青零星散落著,賀遲站在浴室門邊看著,只覺得扎眼。
拔出針管扔進垃圾桶里,抽了張紙巾抹掉冒出來的血珠,蘇星捏了捏眉心。
“疼不疼?”賀遲突然問。
打完針后有一陣短暫的不適感,蘇星頭暈目眩,像有人拿重錘在他耳膜上敲擊著,聽不清周圍的其他聲音。他張了張嘴,但發不出聲音。
過了幾秒,暈眩感徹底過去了,他才問:“什麼?”
“打這麼多針,疼嗎?”賀遲眉心蹙著,神情是毫不掩飾的心疼。
“不……”蘇星放下衣袖,剛想說不疼,一抬頭就看見賀遲的臉,他頓了一下,接著伸出手臂,說,“好疼,你給我呼一呼。”
“幼稚。”
賀遲嘴上這麼笑話他,卻還是動作輕柔地撩起他的衣袖,朝剛才扎針的地方吹了兩口氣,邊吹還邊發出“呼--”的聲音。
“現在不疼了,”蘇星拍拍賀遲的頭,“被你治好了。”
剛才不覺得,現在靠近了看,才發現蘇星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針眼。
有些應該是挺久以前扎的,但因為他皮膚薄,不容易愈合,痕跡還沒完全消失,新的傷口又疊上來了。
賀遲喉頭一緊,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句話:“以后別打了。”
蘇星放下袖子,抓著賀遲的小指晃了一晃,說:“好,等我們畢業離開這里,就不打了。你和我,我們都不打了。”
“還有兩年……”賀遲憂心忡忡地嘆了一口氣。
兩年,這只手臂上還需要打多少針?
“只剩兩年了,很快。”蘇星笑著說,“再說現在有你了,你能給我止痛。”
兩年,只要兩年。
賀遲出現之前,時間對于蘇星來說只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一行數字,從十三歲打了第一管抑制劑,再到十四歲、十五歲……時間只告訴他又用掉了幾只針管,但從來不告訴他掙扎著往前走到底有沒有路。
直到他有了賀遲,時間才變得生動和具象。早晨到了學校就能見到他和充好了電的暖手寶;中午去食堂打飯,吃完飯順著操場走兩圈;午休的時候在課桌底下牽著手一起趴著睡一覺;下午放了學在對面的奶茶店溫習功課;晚上回家經過無人的小巷可以放肆地擁抱、親吻,睡前拿手機聊半小時的天,說的都是毫無意義的廢話,但就是覺得開心。閉上眼想著明天要給他燒熱水,經過早餐鋪子要買一個肉粽和一個水煮蛋。
賀遲滿滿當當地填充了時間的每一秒空隙,還在前面放了一座小燈塔,帶他朝著發光的地方走。
“呆頭呆腦。”賀遲勉強拉起嘴角笑了一下。
蘇星問:“你打嗎?”
“打。”賀遲點點頭,有些尷尬地扭了扭脖子,“我打在……咳咳,那什麼上面。
我打藥間隔時間長,Alpha沒發情期,就沒那麼多事兒,平時收斂著點也能控制信息素,不需要打太頻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