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一切知識對于蘇星都不適用。
長期使用違背生理機能的抑制劑導致他的發情時間極不穩定,除了分化那一次,他在之后幾年里通過頻繁打藥,完全壓抑身體的自然需求。
他的身體像是一根皮筋,已經被拉到了最大限度,一旦抑制劑失效,皮筋反彈回來的力有多大,誰都難以預計。
蘇星被一種陌生的感覺占領了全部感官。他渾身都是軟的,像是一塊方糖被蒸騰的高溫融化,他漸漸地站不住,背靠著順著瓷磚墻面滑落到地上。
心跳變得無比的快,心臟在胸膛里一下接一下地快速跳動著。
突然,他感到有什麼東西在身體里破開,像是一小股湍急的溪水,從小腹的位置涌出,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。這股暖流途徑之處,掀起一陣陣酥麻,他后腦重重地抵在墻上,試圖通過痛楚來抵消這種令他感到羞恥的酥軟。
但這一次,快感來得極為猛烈,他舒服的連十根腳趾都泛起粉紅色,情難自禁地蜷縮在一起。
蘇星咬著牙,細碎的呻吟被強制壓抑在喉嚨里。
一片黑暗中,他什麼也看不見,嗅覺變得更加敏銳,醇厚的咖啡味道無孔不入,貼著他身體的每寸肌膚游移。
身后某個隱秘的地方開始變得濕潤,他抹了一把臉,臉頰是干燥的,他沒有哭。
那到底是怎麼回事?為什麼有那麼多、那麼多的水,從他身體里源源不斷地往外流?
短暫的快感過后就是無盡的空虛。
身體像是破了一個洞,他需要一個東西--隨便什麼,只要能填滿他就好。
這個想法一冒頭,蘇星渾身一顫,難以置信地緊咬住自己的下唇。
他胸膛劇烈起伏,在黑暗中仰起脖子痛苦地喘息著。
不能,不可以變成這樣。
他像是被割裂開來,一方面沉浸在Alpha信息素帶給他的折磨中,一方面清楚地厭惡著此刻被身體欲望支配的自己。
-
賀遲站在門邊,強迫自己忽略屬于Omega信息素的影響,腦子里亂作一團,他試圖理出一些頭緒。
浴室里的是誰?為什麼會有一個Omega出現在他家?
蘇星身上為什麼總沾著薄荷味,真的只是因為隨身帶著薄荷糖嗎?他為什麼從不穿露出手臂的衣服?軍訓那次為什麼試圖裝病逃避檢查?
……
種種被他忽略的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像是散落的珠子,此刻終于被串聯成線。
他的戀人是個狡猾的Omega,此刻躲在浴室里,正在發情。
蘇星是個Omega。
一旦腦子里有了這個認知,Omega甜美的信息素味道就變得難以抗拒起來。賀遲五指死死抓著門把手,開始感覺呼吸困難。
他深深吸了兩口氣,企圖控制自己猛烈的心跳,但他滿腦子都是他的星星蜷縮在浴室里,皮膚潮紅,全身濕噠噠的場景。
“啊……”
突然,門縫里傳來一聲極低的、破碎的嗚咽。
賀遲就像是被電流迎面擊中了,他用力拍了兩下門,焦急地喊道:“星星,沒事吧?”
賀遲的聲音是最有效的催情劑,蘇星腦海里瞬間炸開了五光十色的煙花,薄荷味完全蓋過了那瓶劣質的怪味信息素,他連坐都坐不住,蜷縮著雙腿側臥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,粘膩的液體不斷從身后某個地方滴滴答答地往外冒。
“你……要我進去嗎?”賀遲嘶啞的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。
“滾……”
蘇星咬著手臂,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。
太難看了,這副被情欲完全控制的樣子太難看了。
門外,賀遲閉了閉眼,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真的要失控,他松開門把手,聲音發澀:“你別怕,我不進去,我就在外面。”
他轉身正要走,浴室里傳來了“嘩”的水流聲,他心猛地一跳,緊接著聽見了蘇星的呢喃。
“賀……賀遲……”
浴室里,蘇星聽見賀遲說“我不進去”,下意識地伸出了手,像是要抓住什麼,歪打正著碰到了花灑開關。
溫水傾瀉而下,溫柔地撫慰著蘇星,帶給他一種奇妙的快感。
“賀遲……”
水流在他全身上下游走,他瞳孔渙散,已經分辨不出包圍他的究竟是水還是賀遲。
他的嗓音不自知地帶上了幾分甜膩,尾音拉得很長,帶著一些淫靡的潮氣。
賀遲勉強保持住的理智“轟”一下被燒了個干凈,他粗喘著氣,紅著眼,一腳踹開了浴室那扇并不牢固的玻璃門。
信息素味道潮水般涌來,和他剛才聞到的那股清淡的薄荷香不同,這股氣味變得更加甜膩誘人。
蘇星蜷縮在墻邊,他全身濕透,微張著嘴,被打濕的黑發軟趴趴地貼在額頭上;他的毛衣下擺被撩到了肋骨的位置,隱約看見若隱若現的皮膚肌理;他的腰很細、很白,雙腿緊緊并攏,不自覺地前后挪動、相互摩擦著。
他的星星怎麼會這麼軟、這麼誘人。
在心理和生理的雙重誘惑之下,年輕的Alpha終于徹底失控。
他每朝蘇星邁出一步,雙手就握的更緊一些。
直到他關了花灑開關,抱起蘇星時,才發現自己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