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星:“……”
賀遲:“……你們這麼喊很容易被掃黃的盯上啊。”
柯樂樂反應過來,沖著綠毛一通亂打。
綠毛邊躲邊說:“錯了錯了我錯了!大小姐饒了我!”
蘇星提著清潔用的小桶,看著李浪他們,竟然有些手足無措。
他在暴力、嘲笑、羞辱里待了太久,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別人的善意,這種感覺就像四肢百骸明明泡在一汪溫熱的泉水里,但卻止不住的全身僵硬。
賀遲見狀,勾唇笑了笑,接著扔下抹布,湊上來搭著他的肩,說:“別鳥他們,反正他們在家里也不讀書,與其去泡網吧蹦迪還不如來這兒擺擺小攤,多麼積極向上的課外活動啊!”
“嗯,謝謝。”蘇星低聲說。
賀遲裝作沒聽見,支著耳朵問:“什麼?”
蘇星踩了他一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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燒烤攤這邊收了工,李浪那邊東西壓根就沒賣出去幾個,綠毛又把一堆雜貨掃進大麻袋里,粘著蘇星說放他們店里,明天還來擺攤,擺到東西全賣完為止。
蘇星把麻袋拎到倉庫,冷酷地說:“……不會有那一天的。”
綠毛:“會有的。”
蘇星:“不會的。”
綠毛:“為什麼不會?”
蘇星:“……本來就不會。”
賀遲哭笑不得,走到他們倆中間:“小學生斗嘴呢?來來來,賀遲哥哥給你們當裁判。”
蘇星有點尷尬,仿佛自己的智商已經被拉低到和綠毛一個層次了。
他摸了摸鼻子,裝作無事發生。
賀遲從麻袋里掏了一個泡泡機,追在蘇星后面按,邊按邊喊:“蘇星小朋友快來啊!抓到哥哥就把泡泡機送你!”
蘇星頭也不回,甩下兩個字:“腦殘。”
李浪吳超他們也用一副看腦殘的表情看著賀遲,賀遲清了清嗓子,把泡泡機裝到褲袋里,企圖找回點大哥的顏面,壓著嗓子說:“看什麼看?!”
一行人坐在壩上,已經過了凌晨兩點,風吹動溪水,發出清脆的碰撞聲。
賀遲和周謹言一左一右靠著蘇星坐,賀遲手搭在蘇星肩上,嘴里哼著不著調的歌。
周謹言往蘇星身上靠了靠,說:“阿星,我是偷跑出來的,我從來沒有在外面待到這麼晚過。”
李浪問他:“爽不爽?!”
“爽!”周謹言雙眼發亮,又對著溪水大喊了一聲,“爽--飛--了!”
吳超和綠毛在猜拳,柯樂樂她們晃著腿討論最新的韓劇。
賀遲還在小聲哼著歌,蘇星轉頭看了他一眼,他那顆虎牙尖尖的,給他過于硬朗的外貌添了幾分可愛的柔和。
“唱什麼?”蘇星問。
賀遲笑著說:“靠近點就告訴你。”
蘇星把耳朵湊近,賀遲貼著他的耳朵,聲音低沉。
他的歌聲在這個十月初的深夜,在這個桐山溪的溪畔,溫柔的像眼前濃得化不開的夜色。
一閃一閃亮晶晶,滿天都是小星星。
第24章 周五上午十點半
蘇星白天在學校,不怎麼聽課,大部分時間是在看自己另外買的教參書和習題,下了課去壩上打工,等到八點賀遲他們也會過來,等蘇星下了班,一群人順著河道嘻嘻哈哈地走回家,在大路上的十字路口告別。
擺了五天的攤,綠毛那堆雜貨還真賣出去不少,就是有次一個喝的爛醉的大叔在他這買了把水槍,偏要下水射魚,不管不顧地跳進桐山溪里,差點沒被水里的一個塑料垃圾袋悶死。
打工后遺癥就是每天早自習,補覺的不止蘇星一個人,小半個班都趴桌上呼呼大睡。年級長非常開心,比起其他班亂七八糟干什麼的都有,還不如和五班似的,全往桌上一趴,清凈!
就因為這個,學校還給五班頒了個獎,發了面錦旗,上面六個大字--“最佳秩序班級”。
李浪也不嫌臊得慌,拿到錦旗就迫不及待地掛在黑板正上方的墻面上,就連劉文也跟著他們傻樂,說這是班級第一個集體榮譽,值得紀念。
距離運動會開始就剩一天,柯樂樂她們每天都忙著彩排啦啦操,課也不上了,就在操場上蹦來跳去。
明后兩天是運動會,時間自由,沒有項目的可以不來學校,蘇星找了原來的那家商場,約好了明天過去發傳單。
課間休息的時候,賀遲走到窗邊,指了指下面,對蘇星說:“快看,那是什麼?”
蘇星正在做一道物理題,一輛遙控小車先加速又減速又加速,已知條件給了一大堆,求小車行駛過程中的最大速度,他看完一遍題目,在稿紙上畫了位移和速度變化的關系圖,沒工夫搭理賀遲。
賀遲咳了兩下,加大音量:“小狀元,快來看個好東西!”
蘇星剛有點解題思路,被他這麼一喊也給喊亂了。
他皺著眉頭:“閉嘴。”
“哇!”賀遲壓根不看他的臉色,對著窗外,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,“快點來看!這什麼啊!”
蘇星煩不勝煩,被他鬧得沒脾氣,只好丟下筆走到窗邊。
“什麼東西?”
窗外什麼也沒有,秋高氣爽云淡風輕的,操場上都是穿著五顏六色小裙子的女生們。
賀遲指了指操場的方向,意味深長地問:“你看那是什麼?”
還能是什麼?是女孩子唄。
感情煩了他這麼久,就為了叫他過來看人家跳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