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星瞥了他一眼,惡狠狠地威脅:“再笑試試看?”
賀遲趕緊用手捂住嘴,彎著眼睛,很沒誠意地保證說:“不笑了,真不笑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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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說笑打鬧,李浪已經勾著周謹言的脖子和他稱兄道弟了,這會兒正問他平時喜歡干嘛,哥哥有空帶你去玩,周謹言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,有點不好意思地說:“我就喜歡看小說……阿星!”
一個拳頭大小的沙袋“咻--”地朝蘇星的頭上飛過來,蘇星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。
賀遲單手把蘇星一拽,拉到自己身后護著,另一只手“啪”地扣住了飛馳而來的沙袋。
“可惜可惜。”王天龍邁著步子走過來,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,“退步了,這點距離都沒中。”
“你他媽故意的是不是?!”綠毛火冒三丈。
王天龍聳了聳肩,一臉輕佻:“老子就是故意的,你能拿我怎麼樣?”
周謹言怒火攻心,想要上去和他理論,還沒走出兩步,就被人揪著領子扯了回來。
“這事兒我們管,你別瞎出頭。”李浪把他翻了個面兒,背朝王天龍。
賀遲單手插兜,面無表情,把沙袋放在另一只手上掂了掂,接著重重一擲,沙袋準確無誤地砸在了王天龍的下巴上。
王天龍吃痛,捂著下巴。
賀遲笑笑:“退步了,這點距離都沒砸中腦袋。”
“你!”王天龍眼神陰狠,伸手指著賀遲,“老子和蘇星的事,你瞎幾把摻和什麼?!”
賀遲站在蘇星面前,把他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。
他剛想說話,蘇星在他背上拍了一下:“走。”
第16章 爛尾樓
軍訓結束前一天,所有學生去離基地不遠的一座山上拉練。
前幾天下了雨,山路不好走,三十六中走在一中前面,一群人氣喘吁吁地爬到半山腰終于見到一座寺廟,營長讓這群皮孩子原地休整。
賀遲說去后邊找個地方放水,問蘇星去不去。
蘇星正用紙巾擦褲管上的泥,頭也不抬,甩過來兩個字:“不去。”
“真沒情趣。”賀遲搖搖頭。
李浪接著搭茬:“你咋不問問我,我去啊!”
賀遲:“滾!你他媽小學生啊,撒個尿還要人陪。”
李浪: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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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遲找了顆大樹,解決了生理問題,又抽了一根煙,回了廟里發現一中那幫人也到了,烏泱泱的全是人頭。
他回到班級隊伍里,看了一圈也沒看見蘇星。
“哎,”他輕踢了一腳李浪,“蘇星人呢?”
李浪正和綠毛猜拳,輸的人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大喊三聲我是豬,他漫不經心地回答:“剛一中那邊來人說周謹言摔傷腿了,叫學霸過去一趟。”
賀遲直覺事情有些不對勁,問:“什麼時候?”
“就兩分鐘前吧,”綠毛擠擠眼睛,說,“我說老大,人學霸又不是你兒子,你操那心干嘛……我操!浪子你作弊!你晚出!”
綠毛出了剪刀,李浪出了拳頭。
“晚你媽!”李浪一拳捶在他胸口,“愿賭服輸啊!”
賀遲還是覺得不對,但一中那邊三百多號人擠在大堂里,亂成一團,他根本看不見蘇星在哪里。
過了沒多會兒,一個黑框眼鏡撥開人群,一臉焦急地跑到三十六中這邊,踮著腳張望,像是在找人。
恰好綠毛正爬到一張桌子上,張開雙臂,大吼了一聲:“我是豬--!”
周謹言看見綠毛,連忙跑過去,扒著桌子,邊喘粗氣邊說:“不、不好了!”
“臥槽?”綠毛目瞪口呆,從桌上跳下來,問“你不是腿斷了嗎?”
“碰瓷?”李浪腦回路清奇。
“怎麼回事?”賀遲站起身,沉著臉問。
“我聽、聽見有人說,王天龍找了一幫人,要教訓阿星!”
“什麼?!”
綠毛和李浪還沒反應過來,就看見賀遲推開人群,跑出寺廟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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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隊伍沒多遠,蘇星就發現事情有些奇怪。
他轉身想回去,領路的兩個人威脅他:“龍哥說了,你要是去了,這事兒就算了了。要是不去,你那個姓周的朋友往后在一中也別想有好日子過。”
蘇星停了兩秒,昨晚上剛打的藥,加上為了以防萬一,上次在藥店買的抑制噴霧也隨身帶著,應該問題不大。
那兩人以為他慫了,惡狠狠地說:“走快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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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天龍和四個跟班在一個爛尾樓里等他。
那棟樓估計是違章建筑,只建了兩層,水泥墻表面光禿禿的,手指粗的鋼筋和各種大小的釘子散了一地。
王天龍肩上扛著一根鋼筋,靠在墻上。
見到蘇星來了,他偏頭吐了一口痰,舔了舔嘴唇,說:“喲,來啦?”
蘇星慢條斯理地解開袖口的扣子,把袖子往上折了兩折,面無表情地說:“別廢話,快點。”
王天龍還沒說話,他的一個跟班先上來揪住他的前襟,絲毫不把這個清秀瘦高的少年放在眼里:“操!你小子還挺狂!老子今天就打得你叫爸……”
“爸爸”兩個字還沒說完,這人突然發出一聲急促的喊叫,他松開蘇星,彎著腰,踉踉蹌蹌地后退了幾步,腿上傳來陣陣溫熱,低頭一看,他大腿根的地方扎進了一塊玻璃碎片。
那塊碎片的位置堪堪抵著他的蛋,要是蘇星下手再狠一點,他恐怕就下半身和下半生都得完蛋。
蘇星剛才在門口見到了一個碎酒瓶,隨手撿了一片玻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