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遲拎著他的表,說:“哎,我忘帶筆了,你幫我寫唄。”
蘇星寫完自己那張,接過賀遲的,邊寫邊問:“身高?”
“185。”
“性別?”
賀遲往椅背上一靠:“和你一樣。”
寫到“愛好”那欄,蘇星筆尖頓了頓,接著在上面寫了兩個字--吃屎。
賀遲接過表格一看,不氣反笑,拿過蘇星的筆,用牙咬著摘掉筆帽,在上面補了幾個字。
“我最大的愛好可不能漏了寫。”
蘇星看了一眼,賀遲在上面補了潦草的三個字--看星星。
他一言不發,面無表情地背起包,越過賀遲走了。
賀遲笑了一下,拎起包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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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基地,輔導員帶他們去事先分配好的宿舍。
為了避免麻煩,宿舍分配經過兩輪劃分,先按照第一性別把男女生分開,再按第二性別把Alpha、beta和Omega分開,賀遲和蘇星都是男性beta,被分到三號樓的208寢。
宿舍條件極其簡陋,一間住十六個人,兩排大通鋪面對面排開,一張鋪睡八人,墻上貼了名牌,每個人的鋪位已經定好。
蘇星看了看,他恰好在左排八鋪,靠窗,這位置還不錯,不用夾在兩人中間。
他放下書包,從包里拿出一卷衛生紙,進了廁所。
娘唧唧,真的娘唧唧。
賀遲心想,這年頭哪個男的上個廁所還隨身帶紙的?
他背著包在屋里溜達了一圈,他的鋪位在右排一鋪,和蘇星恰好是個對角線,蘇星隔壁鋪是吳超,這會兒正撅著屁股收拾睡衣。
“吳超,商量個事兒唄。”賀遲說。
吳超扭過臉:“賀老大你說。”
賀遲揚了揚下巴,指指他的鋪位:“換個鋪?我那靠墻,不擠。”
“啊?”吳超難以想象還有這等美事,“真換啊?”
“我有那屁功夫和你開玩笑?”賀遲笑笑,“這位子好,我晚上看星星。”
吳超撓了撓頭,沒想到血雨腥風洗刷出來的賀校霸還有這種風花雪月的愛好。
“別傻笑了,滾滾滾。”
吳超樂得合不攏嘴,拎起包飛快地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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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遲雙手枕在頭后,搭著腳,等著蘇星出來給他一個驚嚇,等來等去,蘇星就是不出來。
這去了得有十來分鐘了,怎麼還不回來?
賀遲下了床,走到廁所門前,敲了敲門,里面靜悄悄的,一點響動也沒有。
他眉心微皺,一手放到門把手上輕輕往下一按,門沒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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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星進了廁所,從卷的嚴嚴實實的紙巾里拿出一包醫用消毒紙巾、一管抑制劑和一個注射器。
他撩起袖子,手臂上已經布滿密密麻麻的針眼,他先仔細地消了毒,然后按步驟,把抑制劑注射進自己的身體里。
拔出針管,照例迎來一陣暈眩,他用拳抵著眉心,耳朵里傳來嗡嗡的嘈雜聲音,太陽穴位置隱隱刺痛。
等這陣暈眩完全過去,他才注意到門的位置傳來細小的響動。
他轉頭一看,門把手往下扭動著,有人要進來!
第9章 狀元牌人形作弊器
賀遲推開門,蘇星站在洗手池邊,背對著他。
他扭過脖子,冷著臉皺著眉,低聲呵斥:“你干什麼?”
賀遲訕訕地摸了摸鼻子,說:“我忘了你在,煙癮犯了,進來抽根煙。”
蘇星沒理他,兀自出了廁所。
脾氣還挺大。
別說什麼也沒看著,就算看著了又怎麼樣,大家都是大老爺們,你有我有全都有,有什麼好害羞的。
賀遲關了門,點了一根煙,靠在墻上深吸了一口氣。
空氣里除了煙草味,還有另一股氣息。
很淡,很涼。
他抖了抖煙灰,難不成這小狀元是薄荷成了精?拉個屎都帶薄荷味兒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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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天是休整時間,沒有安排什麼額外活動。傍晚,基地導員和教官一起到宿舍,挨個沒收手機和電子產品,一群人叫苦連天,抓緊時間給家里人交代情況。
蘇星沒什麼人要通知的,別說消失半個月,就是半年不見人,蘇紅也不會察覺到她兒子沒了。
微信上一個聯系人還是周謹言,幾天前他連發十幾條消息問蘇星怎麼回事,怎麼就轉到三十六中去了,蘇星沒回復。
昨天周謹言又來了一條信息,說一中也到同一個基地軍訓,比三十六中晚兩天,到時候見面再說。
蘇星回了一個“好”字,果斷地把手機一關,扔進了回收箱里。
“哎!那小伙!就差你了!”教官抱著箱子,對賀遲說。
“馬上馬上!”賀遲兩根拇指在手機上瘋狂打字。
旁邊人玩笑說:“賀老大,你和誰纏纏綿綿依依不舍呢?”
“滾你媽的!”賀遲笑著頂回去。
他和關欣欣說了接下來兩個星期都在軍訓,手機被繳了,聯系不上人別著急。
等了將近兩分鐘,關欣欣才回復。
--小州發燒了,藥也喝不下飯也吃不下,小遲你快回來,小州就聽你的話。
--你不在,媽媽一個人很害怕,小遲,就當媽媽求你了好不好?
賀遲看到這兩句話,指尖突然滑了一下,在手機屏幕上打出一串意義不明的字符,他邊和旁邊人嘻嘻哈哈開著玩笑,邊把這一串字符刪掉,打出了四個字,點了發送。
--我關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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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一群人坐在鋪上圍成一圈斗地主,吳超偷著藏了兩副牌,賊兮兮地從背包里摸出來,一屋子人全炸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