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成巖一直都把紋身背后涵蓋的意義看得更加重要,紋身對他而言并不是一種美的裝飾,更類似于一段故事的演繹。
成巖淡淡地笑了下:“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就不會特意去弄個紋身了。因為想帶去來生,所以希望不只是跟一輩子。”
賀宣明白成巖的決心了,他微微點了點頭。
“寫的什麼字?”賀宣問成巖,“給我看看。”
交流會那天,江暮平回家就把字寫好了,成巖把那幅字帶到了工作室,放在展覽柜里珍藏著。
成巖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卷宣紙,遞給賀宣。
賀宣打開,細細端詳一番。是介于行書和草書之間的字體,筆觸蒼勁肆意,很溫柔的五個字,卻透著一股狂氣。
江暮平這一手字,確實漂亮。
“這字是好看,就是字體偏大,太大了紋在身上顯得俗氣。”賀宣把紙重新卷了起來,還給成巖,提出建議:“你得重新臨一幅小的。”
成巖笑了:“我哪能臨出這個水平啊,我是打算掃描到電腦里,把圖縮小,再打印出來。”
“這樣也行。”
給成巖紋紋身的那天,朱宇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和緊張。幫成巖紋完后,口罩都濕了,臉上被口罩邊沿勒出一條明顯的紅印子。
好在成品的完成度非常高。
朱宇給成巖涂上紋身膏,包上保鮮膜,渾身上下緊繃的肌肉終于放松了下來。他抽了幾張紙擦了擦額頭的汗,毛毛在一旁忍不住笑:“你這是給人紋身,還是給人做手術啊?看你這汗流的。”
朱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我沒紋過幾次書法紋身,這一次又是幫老師紋的,我這緊張程度跟給人做手術也差不多了。
”
成巖坐起了身,毛毛幫他穿上衣服,囑咐道:“老師,你今天晚上睡覺可當心著點,盡量別平躺。”
江暮平今天下班有點晚,在學校吃了工作餐。他進屋的時候,發現只有洗手間的燈亮著。
江暮平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敲門:“阿巖?”
“嗯,在呢。”成巖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,聲音很輕,聽上去還有些發顫。
江暮平推開門,發現成巖沒穿衣服,擰著上半身,正在照鏡子。
成巖扭頭看了江暮平一眼,江暮平看到他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。
江暮平視線下移,注意到了成巖后腰上的紋身。一排行草小字,線條邊緣有些紅腫,還往外滲透著組織液。
成巖不扛疼,這會嘴唇都沒什麼血色,臉色也有些蒼白。
紋的時候還好,把保鮮膜揭了之后,那種絲絲落落的刺痛感就明顯泛了上來。
“我的紋身,”成巖轉過身去,把紋身展示給江暮平看,“怎麼樣?好看嗎?”
江暮平走了過來,手輕輕扶在他的腰上,“是不是疼?”
“有點。”成巖與鏡子里的江暮平四目相對,“我本來就不怎麼扛疼,你看我腿上紋的那半只眼睛就知道了。”
“好不好看啊?”成巖又問,“你還沒評價呢。”
“好看。”江暮平揩去他鼻尖上的汗珠,“大概會疼多久?你臉都白了。”
“沒事,一會就好了。”成巖的手覆在江暮平的手背上,摩挲著江暮平無名指上的戒指,說:“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戒指是禁戒的標志嗎?”
江暮平嗯了聲:“你那個時候說紋身也一樣。”
“因為紋身會給人帶來疼痛。”成巖說,“就像戒指一樣,長時間地戴在手上,會讓人覺得不舒服。
它時刻提醒著你,你被婚姻束縛著。”
而這個紋身會時刻提醒著我,我愛你。
江暮平很輕地碰了一下成巖后腰上新紋好的紋身,低聲問:“這個紋身對你而言也是禁戒的標志嗎?”
“不是。”成巖注視著鏡中的人,“婚戒,紋身,跟你有關的一切,對我來說,都不是什麼禁戒的標志。”
成巖轉過頭來,微微仰頭凝視著他:“江暮平,謝謝你。”
江暮平低聲道:“也謝謝你。”
江暮平低頭,很輕地吻了吻成巖的嘴唇。
“阿巖,下周六我們去看房子好嗎?”
“嗯,好。”
第67章 完結章
準備換房的事,?兩人已經和江父江母提過了,倆老人家都沒什麼意見,就是有點擔心兩人換新房后經濟壓力會變大。
江暮平手底下的一套房已經出掉了,成巖準備出手的那一套最近也正在跟買家談合同。
今天江暮平被他爸媽喊到家里吃飯,?成巖沒跟著來。
一進屋老太太就問:“小巖呢?”
江暮平把帶的小點心放在茶幾上,?說:“他弟今天生日,?被叫去吃飯了。”
“今天小徑生日啊。”江母把飯菜端到餐桌上,“叫去哪里吃飯?小徑家里嗎?”
“對。”
吃晚飯的時候,?江暮平告訴倆老人家明天他要跟成巖去看房。
江父還是比較在意他們換房之后的財政狀況:“全款買的話,手頭的錢夠嗎?你在換房之前最好要保證以后的經濟壓力不會太大,?不然你們這個房換的就沒有意義,徒增焦慮。”
“夠。”江暮平說,?“您說的這些我跟成巖都考慮過。”
江暮平和成巖的第一套房子買得都很早,?雖然面積不大,?但地理位置好,?江暮平那一套還是學區房。
早年房價低,?如今價格翻了數倍,兩套房子的市價完全抵得上一套市中心以外的別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