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帶花園的房子對成巖實在太有吸引力,跟江暮平共同生活在那樣的房子里也是成巖向往的事。
成巖以為江暮平一向是理智的,保守的,他沒想到換房子這種事會由江暮平主動提起。
仔細想想,從他們決定結婚的那一刻開始,此后的每一步幾乎都是江暮平先邁出的。
江暮平是理智的,但是他不保守,他很先進。
成巖莫名笑了起來:“但愿換完房子我們不要負債。”
江暮平啞然失笑,道:“那還不至于,咱們有四套房。”
“現在住的那套我不想賣。”成巖說。
“那就不賣。”
“你倆說啥呢?”趙靖回了下頭,“我說怎麼走著走著聽不到你倆的聲兒了。”
他們跟了上去。
江暮平說:“回家后我們去看房子。”
成巖應道:“好。”
家門口聚了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,天氣冷,院子里放了一個炭盆,上面罩著金屬罩子,老頭老太坐在長板凳上,圍一塊聊天。
趙靖揚著聲音喊了一圈的長輩,然后沖屋里喊了一聲:“媽,成巖回來了!”
老頭老太的視線全落在成巖和江暮平身上,幾雙眼睛同時向他們投來探究的目光。
姨媽風風火火從屋里趕出來,在門口站住腳,盯著成巖看了一會。
“彩鳳,這就是你那個城里的外甥啊?長得可真俊吶。”有人道。
又有人說:“長得跟彩蕓年輕的時候一個樣兒。”
姨媽看向說話的那人,細眉一擰:“怎麼就一個樣兒了,你這眼睛是不是不大好使。行了行了,都散了吧,別跟我家門口杵著了,今天我家要招待客人。”
眾人聞言散去,似乎這里的村民相處模式就是如此,大伙都沒把成巖姨媽直來直去的難聽話放在心上,一笑了之,有說有笑地離開了。
“姨媽。”成巖喊了一聲。
姨媽看著他有些發怔,片刻后,“哎”了一聲:“可算到了。”
江暮平也跟著喊道:“姨媽。”
“哎,哎。”姨媽細細地端詳江暮平,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,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,頻頻點頭,“真配。”
一個扎馬尾的女生從屋里走了出來,看了眼成巖,又看了看江暮平。
“媽。”
姨媽轉過頭。
“哪個是成巖哥哥啊?”
這女生是趙靖的妹妹,她比趙靖小了一輪,生下來就沒見過成巖。當年老太太一心想要個女兒,奈何多年未孕,四十多才生下的小女兒。
“不戴眼鏡的這個。”姨媽跟成巖介紹道,“這是你表妹,趙清語。”
趙清語扶了扶眼鏡,輕聲道:“成哥好。”
成巖微微笑了下:“你好。”
姨媽又對趙清語說:“這是你表哥的老公,叫江暮平,是大學教授,要叫江老師。”
江暮平眉梢一挑,成巖太陽穴一跳。
老太太叭叭說了一通,也沒感覺到不對勁,倒是趙清語,聽到“老公”兩個字悄悄紅了耳朵,低聲道:“媽,你說什麼呢……”
“干嘛了?”老太太扭頭看她。
“沒什麼。”趙清語搖搖頭。
趙靖催促:“哎喲,趕緊進屋吧,外面冷死了,都杵在這干嘛啊。”
成巖和江暮平跟著趙靖進了屋,趙清語挽住她母親的胳膊,小聲說:“媽,您剛才說的也太直接了,什麼‘老公’‘老公’的啊,人家都說‘先生’,或者‘愛人’。”
老太太拍了一下她的手,“我這不是說順嘴了嗎,沒多想,再說你當我是你啊,一肚子墨水,還‘先生’‘愛人’的,你可饒了我,我說不習慣。”
姨媽讓趙清語帶成巖和江暮平去他們的房間。
趙清語走在他們前面,說:“客房可能會有點小,不過床還是蠻大的,我媽都給你們收拾好了。
”
“房間夠住嗎?”成巖問道,“如果不夠,我們可以住酒店的。”
“夠,家里房間多著呢,我哥他不住這,他跟嫂子自己有房子,家里就我跟我媽住。”
“我們住一間房?”
“對呀,怎麼了?”趙清語不明就里,“你們不住一間嗎?”
成巖說:“住。”
趙清語從來沒見過成巖,也不知道母親常常提起的那個外甥竟然長得這麼帥,當然,她也沒想到她表哥的先生顏值也這麼高。
趙清語的性格不像她的母親,安安靜靜的。小姑娘十七八歲的年紀,喜歡帥哥,但是性格有些害羞,想多看幾眼又不敢太明目張膽,成巖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總是臉紅。
“你現在幾年級了?”成巖問趙清語。
“高三。”
“這麼小。”
“我媽生我的時候歲數已經不小了。”趙清語抿了抿唇,“所以我也從來沒見過你。”
“我不怎麼回來。”
“嗯我知道。”趙清語打開房門,按下墻上的燈,“屋里已經收拾干凈了。”
成巖看著里面一愣,整個人懵住。
屋里是一張雙人床,床上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,花瓣擺成了愛心的形狀,床頭柜上也擺著花,昏黃的燈光籠罩著床,一眼看過去,仿佛來到情趣酒店。
“這……”成巖看了眼趙清語。
趙清語無奈地笑了笑:“我媽準備的。”
江暮平不由得笑了一聲。
“我勸過她,她不聽,非得擺,她說你沒辦婚禮,肯定也沒走過這個流程,所以……我媽就這口味,成哥你理解一下吧。”趙清語也覺得有些尷尬,想盡快逃離現場,“我先下去了,一會下來吃晚飯啊。”
“好。”
“這也太夸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