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暮平在前廳等了一會,幾分鐘后,工作室門口駛來一輛SUV。
“不是說沒空嗎?”
一上車,邵遠東就問江暮平。
約江暮平吃飯的是他的一位律師朋友,這位律師朋友跟邵遠東也認識,他們三個以前一起在國外留過學,只不過不是同一所院校。
“又有空了。”江暮平面無表情地說。
“你這眼鏡挺好看的,什麼時候換的?”
這眼鏡本來是為了討成巖歡心才戴的,江暮平自己并不喜歡,他覺得花哨又累贅,現在成巖不在跟前,他也沒心情戴。
江暮平摘下了眼鏡,鏡鏈掛在脖子上,眼鏡墜在胸口。
“干嘛摘了?多性感啊,”邵遠東調侃他,“整個一斯文敗類。”
“太重。”
邵遠東坐在副駕駛座上,透過后視鏡察覺到江暮平的異樣,問:“Jan,怎麼了?”
江暮平看向透視鏡:“什麼怎麼了?”
“你看看你的臉都拉成什麼樣了。”邵遠東轉頭問律師朋友,“嚴律師,你看看呢。”
嚴青看了眼后視鏡,笑了起來:“是挺拉的。”
“沒怎麼。”江暮平看向窗外。
“今年過年去國外嗎?”嚴青問江暮平,“之前遠東喊你去北海道滑雪,你就沒去。”
“我不去,我在家過年。”
邵遠東幽幽道:“他有老婆要陪。”
嚴青怔住:“老……婆?”
“合著你也不知道他結婚了。”
“結婚了?!”嚴青陡然升高音量,“什麼時候的事?”
江暮平看了眼后視鏡里嚴青有些模糊的臉,提醒道:“專心開車。”
“我專心著呢。你什麼時候結的婚啊?怎麼這麼突然?”
“兩個月前。”
“男的女的?”
邵遠東朗聲大笑:“他當年出柜的時候差點被他爸逐出家門,這件事鬧這麼大你不知道他喜歡男的女的?”
嚴青緩了一會,對江暮平說:“家屬可以一起帶去啊,偶爾去國外過個年也不錯的,就當度蜜月了。對了,你們倆度蜜月了沒有?”
邵遠東失笑:“他連婚禮都沒辦,你說他能度蜜月嗎。”
“沒辦婚禮?”嚴青想了想,說:“現在不辦婚禮的挺多的,我也覺得辦婚禮麻煩,尤其是中式婚禮,跟個傻瓜一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。”
“西式的也沒好到哪里去。”邵遠東笑了笑。
江暮平問嚴青:“去哪里?”
“暫定新西蘭。”
“嗯,我回家問問他。”
下午三點的時候,成巖的工作終于收尾,在他說了自己結婚了之后,肖宇飛沒再對他說那些表示好感的話,紋身的后半程有點蔫,安靜了不少。
可紋身紋完后,他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:“成老師,你說你結婚了,這是不是拒絕我的說辭?”
“不是。”
肖宇飛赤裸著上半身站在成巖面前,成巖正往他的腰上涂紋身膏。
“回去當天不要洗澡,記得每天涂紋身膏。”
肖宇飛沒在意成巖交代的話,成巖的手按在他的腰腹上——不摻雜一絲情感的動作,卻讓他頭腦發熱。
肖宇飛鬼使神差地按住了成巖的手。
成巖手一頓,很快抽開,冷聲道:“干什麼。”
“成老師你——”
“阿巖。”
成巖聞聲轉過頭。
江暮平從門外走了進來,手里拎著一個精致的禮盒。
江暮平離開的時候說他一會會再回來,成巖等了很久,從紋身開始等到紋身結束。他以為江暮平不會再回來。
江暮平把成巖拉到自己身邊,朝門外喊道:“小宇。”
“哎!”朱宇應聲進來,“怎麼了?教授,剛剛是你喊的我嗎?”
“是的。”江暮平冷漠的目光釘在肖宇飛的臉上,對朱宇說:“麻煩你幫這位先生涂一下藥膏,可以嗎?”
“沒問題啊。”朱宇接過成巖手里的紋身膏,“老師,我來吧。”
江暮平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,是成巖落在水池邊上的那枚。
“阿巖,你忘記戴戒指了。”江暮平捏著成巖的戒指,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。
成巖不由地舔了舔嘴唇。
或許江暮平不高興的時候就是這樣,不會把情緒表露在臉上。
如果表現得再生氣一點就好了,成巖應該會因為這個,忘乎所以很久很久。
肖宇飛表情怔忡,眼看著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握住成巖的手,把戒指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。
“阿巖。”江暮平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喊成巖。
成巖嗯了一聲。
“還記得我一開始對你說過的話嗎?”
成巖茫然地看著他。
“我們不是形婚,在我們婚姻關系的有效期間內,你不能跟其他人發展感情。”
“我沒有。”成巖心里高興,嘴上卻控訴:“你這是欲加之罪。”
“發展感情包括不必要的肢體接觸。”江暮平有理有據。
“那是工作需要。”
“有些事可以不用親力親為。”
江暮平把手里的禮盒給他,說:“給你帶的點心。”
第40章
肖宇飛此刻的處境是有些尷尬的,?他雖然勇敢追愛,喜歡就坦然地表達出來,但還不至于沒皮沒臉。
他確實沒想到成巖是真的結婚了,?更沒想到他丈夫就是那位“監工”的帥哥。
其實肖宇飛表露心思的時候連成巖的性取向都還沒確定,不過他就是這樣的個性,?遇到心動的絕不會猶豫。
他已經很久沒碰到過像成巖這麼對胃口的人了,?哪知已經名草有主。
邂逅得晚了些。
可惜。
肖宇飛的腰上被朱宇繞了一圈保鮮膜,?他仍舊光著膀子,?舉手投足間透著不拘小節的豪邁勁,?他朝成巖伸了手:“不好意思,確實是沒想到成老師是已婚人士,是我冒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