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成巖背對著他輕輕地嗯了一聲,不怎麼在意的樣子。
“你不問問是誰嗎?”
成巖順著他的話,問:“誰啊?”
江暮平覺得他還是滿不在意,不怎麼高興地說:“廖凡柯。”
成巖手里的動作停了停,感覺這名字有點耳熟。他轉過頭來,神情讓江暮平有些看不透。
“是那個喜歡你的學生麼?”成巖問。
“他沒明確表示過,但我覺得也許有這個可能。”
成巖蹲下來合上行李箱,笑了笑:“不是有可能,是肯定。你…為什麼要帶他去?”
“規定要帶一個博士生,他各方面條件都最符合。”
成巖點了點頭:“明白。”
“收拾好了。”成巖起身,把箱子拎起來。
江暮平習慣性道:“謝謝。”
成巖拎著箱桿把行李箱推來推去,玩兒似的,他心不在焉地沉默了一會,忽然問:“應該不會訂一間房吧?”
江暮平愣了一下。
“你們都是男的,學校會不會給你們安排一間房啊。”成巖低著頭嘟囔。
江暮平嘴角漾起笑意:“安排了我也不會住的。”
成巖喔了一聲,抬眸看看他,笑了笑,笑得有點含蓄。
第35章
江暮平的飛機是周一下午兩點,?成巖上午在工作室干活,下午專門抽出時間去送機。
前往機場的途中,江暮平全程都沒有提到跟他同行的廖凡柯。
成巖不禁問道:“跟你一起去的那個博士生呢?你們在機場匯合嗎?”
江暮平嗯了一聲。
“快到機場了,?你要不要提前聯系他一下?別到時候在機場找不到人。”
“不跟我一起,他自己也能登機,?不用聯系。”
“喔。”
江暮平沒有聯系廖凡柯,?廖凡柯的電話倒是打了過來。
江暮平接通電話:“喂。
”
手機貼在江暮平的左耳,?離成巖很近,?成巖能聽到從手機里傳來的年輕聲音。
“教授,?我已經到機場了,您呢?”
“大概五分鐘。”
“好的,那我在候機大廳等您,?您今天穿了什麼顏色的衣服?”
“黑色大衣。”
“好的,那我先掛了,?一會見。”
江暮平掛斷電話,?聽到成巖問:“你一共有幾個博士生啊?”
“兩個。”
“就兩個?”
成巖心里一沉,?合著去掉另一個,江暮平對廖凡柯就是一對一輔導了。
這近水樓臺先得月……
“兩個我都嫌多。”江暮平笑了笑,“我還有三個研究生,博導帶的博士生一般都很少。”
“我書讀得少,不太了解這方面的事。”成巖問:“平時又要上課,?會不會很累?”
“還好,院里現在給我安排的課程比較少,?其實當講師的時候更累。”
成巖安靜聽著。
“沒有自己的時間,從早到晚都是圍著學生轉。”
雖然江暮平平時跟成巖聊工作上的事很少,但成巖知道江暮平經常埋頭于學術研究,兩人還在分房睡的時候,?成巖半夜起夜,總能看到書房的燈亮著。
“我以前從沒想過你會當老師。”成巖說。
江暮平笑了下:“為什麼?”
“雖然你高中的時候是班長,但我感覺你好像從來不管事,大家都是自愿聽你的。”
江暮平身上雖然有悲憫的氣質,但他是孤高的,成巖覺得孤高的人是很難做老師的。
“你就不聽我的。”江暮平忽然說。
成巖愣了一下。
“你好像從來不愿意聽我說話。”
前方遇到紅燈,成巖將車緩緩停下,眼前路人三三兩兩地走過人行道,成巖盯著行人看了會,開口道:“不是不愿意聽你說話,是壓根不敢跟你講話。
”
江暮平轉頭看著他。
“以前的成巖是個膽小鬼。”綠燈亮,成巖踩下油門,“尤其是在面對江暮平的時候。”
過了紅綠燈路口,左轉就到了北城機場,成巖把江暮平送進候機大廳,從背的包里拿出了一條水墨色系的羊絨圍巾,圍巾黑白相間暈染,透露著古典的氣韻。
“我給你戴上?”成巖拿著那條圍巾。
江暮平很喜歡這條圍巾的顏色,成巖的眼光總是這樣好。
江暮平微微低下頭來,成巖踮起腳把圍巾搭在他的脖子上,連一圈都沒有繞。
這圍巾戴了跟沒戴一樣,一點保暖的效果都沒有,江暮平表情疑惑。成巖讀懂他眼里的意味,笑著拽了拽懸在兩肩的圍巾,說:“不是給你保暖用的,你衣服顏色太素了,披個圍巾點綴一下。”
“他們都說我近來穿衣風格變了。”江暮平說。
“怎麼變了?”
“變鮮亮了,變年輕了。”
成巖幫他理著大衣的衣領,抬起眼睛看著他:“那你要告訴他們你結婚了。”
江暮平淺淺地笑著。
“再說你哪里不年輕了,三十五歲,年輕得很。”
“跟你一比是有點顯老,”江暮平實話實說,“我覺得你這麼多年好像都沒怎麼變,吃了唐僧肉嗎?”
成巖被他逗樂了,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:“你還記得我高中的時候什麼樣啊。”
“邵遠東都記得,”江暮平想了想,補充道:“不過我應該比他記得更清楚一點。”
他們走進機場大廳的時候,多虧那條水墨色的圍巾,廖凡柯一眼就看到了江暮平。
“教授。”廖凡柯推著行李箱走過來,走近看到江暮平身旁的成巖,腳步漸漸緩了下來,然后停住,微微朝成巖點了點頭,他表情困惑,但還是禮節性地對成巖道了一聲“你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