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連跟江暮主動搭話的勇氣都沒有。
他沒有成為江暮平的朋友,而邵遠東卻仍然很幸運地跟江暮平形影不離。
成巖上高中的時候不愛跟人說話,雖然性子孤僻但很少與人為敵,可他卻經常跟邵遠東發生矛盾。最嚴重的一次,他記得他把邵遠東打破相了,還為此受到了處分。
少年時期的糾葛說來道去無非就是一些男女情愛問題,面對邵遠東的挑釁,他可以選擇無視,但他還是采用了最激進的解決方式。
看不慣邵遠東是真,情緒積壓爆發似乎也是個很完美的說辭,不過這些情緒里肯定還夾雜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
比如嫉妒。
嫉妒邵遠東能跟江暮平走得那麼近,嫉妒他能輕而易舉地做出一些自己需要演練上百次的舉動。
現在年紀大了,心態肯定跟當初不一樣了。
“真的還記得我啊?”邵遠東笑了,“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。”
“我因為你受過處分,忘不了的。”
“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咱們就別提了吧,傷和氣。”
“成巖。”邵遠東伸出手,“好久不見。”
成巖跟他握了握手,“好久不見。”
第30章
由于邵遠東來得太早,?他們三個只能一起去購買火鍋食材。
成巖把車落在工作室,坐江暮平的車一起去超市。江暮平按了下車鑰匙把車解鎖,車燈閃了一下后,?邵遠東下意識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。
他一時間忘記江暮平現在已經是個已婚人士,并且他的合法丈夫就在旁邊站著。
成巖見邵遠東坐進副駕駛座就打開了后車門,?準備坐進去,?邵遠東很快意識到了不對,?他頓了一下,?跨進車里的一條腿又收了回來。
“忘了Jan的先生還在這,?”邵遠東笑了笑,“是我沒眼力見兒。”
江暮平看了他一眼。
邵遠東當著江暮平的面稱呼成巖是他“老婆”,換到當著成巖的面,?又變成“先生”了。
八面玲瓏得很。
“沒事,你就坐那吧,?我坐后面。”成巖說著坐進了后座。
邵遠東也沒再推讓,?大大方方在副駕駛座上坐了下來。
成巖坐在車里,?透過車窗看到江暮平拎著紙袋走到了后座。江暮平打開車門,彎腰身子探進來,把裝著毛衣的紙袋放在了后座。
成巖看了眼紙袋,抬頭與他對視了幾秒,語速很快、音量很低地說:“以后我都親自給你。”
江暮平不言語,?嘴角幅度很小地翹了一下。
一路上,成巖沒怎麼說話,?安靜地看著窗外,也不參與邵遠東和江暮平的對話,邵遠東覺得他還是和以前一樣,性格比較沉悶。
江暮平也不是那種咋呼的性子,?邵遠東不知道他們平時怎麼聊得來。
這婚后生活得多乏味啊。
車停在地下車庫,三個人乘電梯直達超市,成巖問邵遠東:“你吃辣嗎?”
“能吃,但吃不了太辣的。”
成巖點了下頭:“那弄個微辣。”
邵遠東久居國外,很多年沒跟江暮平見過面了,如今見了面,交談甚歡。期間他擔心自己喧賓奪主,會影響成巖和江暮平的交談,就收斂了一些,沒怎麼說話。
可是他一閉嘴,他們中間就沒人講話了。
早知道跟著一起來買食材會見證這麼尷尬的場面,他寧愿在車里坐著。
邵遠東不由地搖了搖頭,心想:江暮平想好好經營的這段婚姻,就目前看來,也太失敗了。
不知道結這個婚干什麼,簡直找罪受。
成巖和江暮平并排走著,兩人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,他們看上去真的不太親密,如果不是無名指上戴著同款戒指,沒人會以為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合法伴侶。
江暮平從貨架上拿了一盒火鍋底料,看了看日期,成巖看到,走過來說:“不買這個。”
“不買嗎?”江暮平表情疑惑,“不買怎麼做火鍋。”
“火鍋底料可以自己炒的。”
江暮平喔了一聲,又把那盒火鍋底料放了回去。
“你廚藝這麼好?”邵遠東挑了下眉,“連火鍋底料都會炒?”
“不難的。”成巖說。
“我記得Jan做飯很難吃,比我在英國吃的東西好不了多少,”邵遠東控訴著,“成巖,家里都是你做飯吧。”
“江教授偶爾也會做。”
邵遠東發出了和江母一樣的疑問:“你、怎麼這麼叫他?”
“有什麼問題嗎?”江暮平問。
“沒什麼問題,”邵遠東聳了聳肩,湊到江暮平耳邊,壓低了聲音,老不正經地說:“不會在床上的時候也這麼喊你吧。”
江暮平斜了他一眼,成巖眉心微蹙,茫然地看著他們。
邵遠東并不覺得江暮平和成巖之間會有這種情趣,他甚至懷疑他們根本沒經歷過床事。他就隨口一說,想看看江暮平什麼反應。
江暮平的表情沒什麼變化。成巖當然在床上叫過他江教授,只是跟邵遠東說的不是那麼一回事。
可是江暮平就是喜歡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,他回答說:“是的。”
“我怎麼那麼不信呢。”邵遠東笑著,其實他比成巖更了解江暮平,他知道江暮平骨子里蔫壞。
在成巖眼里,江暮平是完美的,正直溫雅,悲憫寬厚,他會愛所有人,也會為了這種“愛”跟他結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