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因為還有長輩在場。
江母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沒聲了,一個人默默地在餐廳坐著。
“你……”江暮平發現成巖連手都變紅了,骨節分明的手指浮著很淡的紅暈,看到成巖反應這麼大,連他自己都變得有點不好意思。他走到成巖身邊,低聲問:“怎麼了?”
成巖用手背蹭了一下臉,燙得離譜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成巖抬眸看了眼江暮平,“沒人幫我洗過這個。”
“我們已經結婚了。”江暮平提醒,他抬起手,用手指碰了一下成巖的后頸,“都快熟了。”
成巖的臉頰并不怎麼紅,但是后頸連到耳根的部位,一大片皮膚都是紅的。
“暮平。”江母喊了一聲,“過來吃早飯了。”
江暮平應道:“我先去洗臉。”
江暮平走后,成巖把他和江暮平的內褲單拎出來,放進了干凈的盆里。
后頸的紅暈升得快,消散得也快。
江暮平走后,成巖身上的熱意就漸漸散去了,他看了看自己泛紅的手指,微怔,然后打開了洗衣機的開關。
“小巖說你今天沒課,怎麼不多睡會?”
餐桌上,江母問江暮平。
“有些資料要去圖書館查,我等會要去趟學校。”
江母給成巖添了點粥,問:“小巖今天休息嗎?”
“不休息,”成巖接過粥,“一會就去工作室了。”
江母點了點頭,又問:“今天晚上有空嗎,來家里吃晚飯。”
“我晚上有個客人,結束得應該會有點晚,可能去不了。”
“沒事,你忙你的。”江母看向江暮平,“暮平,你晚上過來吧。”
江暮平嗯了一聲。
不知道是不是成巖的錯覺,他總覺得江母的興致不高,心情也沒有剛進門時那麼好。
“媽,我晚上盡量趕過來。”成巖說。
晚上這頓飯江暮平吃得并不怎麼太平,不知何故,江母全程板著一張臉,沒有給他片刻的好臉色看。
得虧成巖沒過來,不然這氣氛得多尷尬。
江暮平吃到半截有些受不了,他放下了筷子,問:“媽,怎麼了?”
江母吃著菜沒說話。
今天家里就他們兩個人,李思知出國了,江父還在醫院加班。
“今天早上的時候您就陰著一張臉,到底怎麼了?有事您說。”
江母瞥了他一眼:“怎麼了你不知道?”
江暮平真不知道,他失笑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江母重重地放下筷子,壓低了聲音:“你跟小巖怎麼回事?”
“怎麼了?”江暮平不明就里。
“你今天早上怎麼從客房里出來的?”江母輕輕拍著桌子,“你倆結婚多久了,有一個多月了吧,你倆一直分房睡的?”
江暮平拿起筷子繼續吃飯,嗯了一聲。
江母被他不以為意的樣子氣得梗住:“理由呢?”
“我們還沒親密到同床共枕的程度。”
“那你結婚干什麼?”江母質問道。
“媽,您反應太大了。”
江母緩了口氣,平復了一下心情,“暮平,你老實跟媽說,你是不是為了應付我跟你爸,才跟小巖結的婚?”
江暮平有點想笑:“要是為了應付你們,我會到現在才結婚嗎。”
“我不知道你跟小巖是什麼情況,到底有沒有感情我也不管,但你已經跟他結婚了,暮平,”江母語重心長地教育著自家兒子,“你要為自己的婚姻負責知道嗎?既然你已經建立了這段婚姻,跟成巖組成了一個家庭,你就要對他負責,也要對自己負責。”
江母句句在理,江暮平無法辯駁,也不想辯駁,他安靜地聆聽母親的教導。
“不能分房睡,知道嗎?”
原來全天下的母親在子女的人生大事面前,都會變得不理智,變得自我。
江暮平發現連他的媽媽也不能免俗。
說話間,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媽。”
成巖提前完成了工作,急慌慌趕過來討老太太歡心,哪知正巧撞在槍口上。
成巖面露喜氣,走進屋里的時候卻發現氣氛不太對勁,他的笑容僵在臉上:“媽……?”
“小巖來了。”江母拍拍自己身邊的座位,“來媽旁邊坐。”
成巖乖乖坐了過去。
“不是讓你別著急趕過來嗎?”江母給他添了副碗筷。
“我弄完就過來了。”成巖看了眼江暮平,發現他表情無奈,但眼底有笑意。
“小巖。”
“哎。”成巖轉過頭看著她。
“你不喜歡跟暮平待在一塊嗎?”
成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,他往江暮平的方向掃了一眼,“沒有啊。”
“分床睡,那是鬧離婚的兩口子才會干的事。”
成巖一愣。
江母跟江父一樣,把成巖當自家人了,說話就不會再客客套套的,在他們眼里,成巖和江暮平一樣,是他們要操半生心的兒子。
“你要跟暮平離婚嗎?”江母咄咄逼人。
成巖立馬搖頭。
第28章
“媽,?”江暮平有點無奈,“我們有我們的相處模式,您能不能給我們點獨立空間?”
江母話頭被他堵住,?一遇到孩子的人生大事她就有點著急上火。她知道江暮平這婚結得輕率,心里也清楚江暮平跟成巖之間肯定沒什麼感情基礎,?但這婚結都結了,?也就只能指望江暮平先成家再戀愛了。
總不能沒有感情地過一輩子吧?
她希望她的孩子將來在她離開的時候,?能夠有人相伴到老,?但這也不意味著她希望江暮平找一個不愛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