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在家居館。”成巖有些疑惑,“幫人問?幫誰啊?”
轉瞬間,電話那頭換了個聲音,比朱宇低沉很多:“阿巖。”
成巖握著手機愣了愣:“江教授?”
“你在哪?”
成巖的手指在木質的柜架上蹭了蹭,說:“我來家居館買點餐具。”
那邊安靜了會,忽然說:“以后買餐具這種事,你可以跟我一起。”
成巖還沒說什麼,倒是聽到電話里傳來一陣起哄的聲音,成巖心頭一跳:“你開著免提?”
“朱宇開的。”
成巖聽到朱宇“啊”了一聲:“江教授,您這就把我給賣了啊。”
電話里一瞬間沒了雜音,江暮平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:“免提我關掉了。你在哪個家居館,我來接你。”
“不用了,我一會還得去買點東西,你在我店里嗎?”
“嗯。”
“那我買完東西就過來。”
“不用,我來找你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成巖報了家居館的名字。
導購員拿著訂貨單走了過來,紅光滿面地說:“先生,您的購買額達到數額了,我們今日就會為您安排送貨。”
“好的,謝謝。”
“請問這邊有花店嗎?”
“有的,就在家居館的對面。”
“謝謝。”
家居館門口沒有位置停車,江暮平只能把車停在馬路對面,他給成巖打了通電話:“阿巖,我在馬路對面。”
“嗯,”成巖抬頭看了眼紅綠燈,綠燈亮了,他跟著人群踏上斑馬線,“我過來了。”
斑馬線上走過三三兩兩的人群,江暮平放下手機抬起眼睛,在人群的最后看到了成巖。
成巖懷里捧著五顏六色的鮮花,好像是看到江暮平了,他單手捧花,笑著朝馬路對面揮了揮手。
成巖穿的是早晨換上的那件霧藍色的毛衣,深沉又溫柔。
鮮花把他的臉龐襯得很可愛。
第21章
成巖抱著一捧花上了車,車內一瞬間花香四溢,江暮平看了眼他懷里五顏六色的花束,問:“怎麼買這麼多花?”
“想擺在家里。”成巖后知后覺的,看著江暮平,“你對花粉不過敏吧?”
“不過敏。”
鮮花抱了滿懷,成巖騰不出手去夠安全帶,笨拙地在座椅邊摸了半天。江暮平傾身靠過來,裹挾著淡淡的清香。
成巖抱著花下意識往后靠,江暮平的手從他身前穿過,幫他系上了安全帶。
“謝謝。”
江暮平發動車子,聽到成巖問他:“你用的什麼香水?好香。”
“我不用香水,”江暮平低頭嗅了嗅頸間,“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。”
說到洗衣液,成巖猛然間想起昨晚自己好像習慣性將臟衣服扔進了衣簍里,但是忘了洗……
于是一到家,成巖第一時間去看衣簍。
空的。
他看了眼陽臺,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洗過了,還晾起來了,比較要命的是他的內褲也掛在衣架上,這會已經干透了,隨風飄揚。
先不說江暮平幫他把臟內褲放進洗衣機,光江暮平給他曬內褲這事就夠讓成巖羞恥得遁地三尺。
成巖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,獨立慣了,沒吃過別人做的飯,也沒穿過別人洗的衣服。
從來沒人幫他曬過衣服,更別說內褲。
成巖把目光從陽臺上收回來,去衛生間找了個水桶,然后裝了點水后把花插進了桶里。他在超市買的東西已經送貨到家,江暮平拎了進來,“買了這麼多東西?”
“冰箱里什麼都沒有,買點存貨把它填滿。”成巖猶豫了會,開口問:“江教授,我的衣服是你幫忙洗的?”
“嗯,怎麼了?”
“內褲什麼的,下回還是我自己來吧……臟的。”
成巖好像總是不習慣別人親密的善意,就像他跟江暮平認識了這麼久,連婚都結了,卻仍然會在江暮平幫他系安全帶的時候客套地說“謝謝”。
其實成巖的內褲還是江暮平手洗的,江暮平不喜歡用洗衣機洗貼身衣物。
江暮平想了想,還是決定先不把這件事告訴成巖。他已經可以想象成巖知道真相后僵住的表情了。
“阿巖,”江暮平看著他,“我沒有你想的那麼挑剔。”
成巖囁嚅道:“我沒覺得你挑剔。”
門鈴聲將他們的對話打斷,成巖走過去開門,門外是家居館的派送員。
“成巖先生嗎?這些是您在‘十檐’訂的貨,麻煩您簽收一下。”
花瓶到了,成巖把水桶里的花揀出來分批插進了花瓶里,然后把插了花的花瓶分別擺在了客廳、餐廳和玄關。
他們的新家變得有一絲絲不同,充滿了生氣。
成巖買了很多漂亮的餐具,有的樣式非常可愛,看著賞心悅目。他哼著小曲把餐具洗得干干凈凈,一絲不茍地擦干后放進了櫥柜。
晚餐仍然是成巖做的,在江暮平把巴掌大的土豆削成雞蛋大小之后,成巖決定不把做飯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江暮平。
成巖忍不住想笑:“江教授,這麼多年你是吃什麼長大的。”
“吃我自己做的難吃的飯。”江暮平一本正經又有些幽默地說。
成巖笑得肩膀抖起來,沒有聲音,但背影看上去很快活。
江暮平也跟著笑了笑。
晚飯開動前,成巖交給江暮平一張卡。
江暮平面露疑惑。
成巖解釋道:“這里面是我的存款,平時給人紋身,收的款也是進的這個賬戶。我覺得家里需要有個人管賬,這卡放你那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