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他不是你很久以前的學生嗎,你們不是最近才遇上的嗎。”江暮平還在較真。
“江暮平,”李思知忍不住笑了,“你有勁沒勁。”
江母有些顧慮:“他家里是怎麼回事?父母怎麼去世的?還有弟弟……”
“姨媽,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,而且這是人家的私事,”李思知看了江暮平一眼,“現在暮平對人家又沒那個意思,咱問那麼多,不好。”
江母點點頭:“說得也是。”
“你那照片再給我看看。”江母問李思知要成巖的照片。
李思知笑道:“還看吶?”
“我再看看……長得是好看……”
江暮平臨走前,李思知給他遞了個東西。
“什麼?”江暮平接過看了一眼——是兩張畫展的邀請函,邀請函上標注著李思知的筆名“Si”。
“你的畫展?”
“下個禮拜六。”
“為什麼給我兩張?”
李思知用食指在邀請函上輕輕叩了幾下:“這是最后兩張,我故意沒給成巖留。”
江暮平反應了一會,抬頭看了她一眼:“能不能做點人事兒。”
“我畫展的邀請函,想給就給誰。”
李思知此番操作的目的昭然若揭,她知道江暮平是聰明人,所以毫不掩飾自己想撮合他跟成巖的意圖。
“當然了,”李思知笑盈盈道,“你也可以選擇直接把邀請函交給成巖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江暮平說了這麼一句,坐進了車里,李思知隔著車窗面帶笑容跟他揮了揮手。
江暮平把邀請函塞進了暗格里。
十分鐘后,汽車緩緩駛進小區地下車庫,江暮平把車停在了車位上,在車里靜靜坐了一會。
他拿起那兩張邀請函看了一眼,拿出手機,撥通了成巖的號碼。
成巖剛洗好澡,走出浴室聽到手機在響,來電顯示的號碼有些眼熟,他按下了接通鍵。
“喂?”
“還沒睡嗎?”
成巖微怔,抓著毛巾在床上坐了下來,很自然地回答:“還沒。”
原來決心消滅所有聯系方式的只是他自己,江暮平想給他打電話,就這麼坦然地打過來了。
連寒暄的開場白都無需準備。
“下周六李思知有個畫展,我這邊有兩張邀請函,你想去嗎?”
成巖短暫的沉默讓江暮平感到自我懷疑。
電話那頭的人語氣略顯遲疑:“……我以為你喜歡看畫展的。
“你……”
“想的。”成巖回答說。
第8章
江暮平的工作時間沒有成巖那麼自由,雖然是周六,學校里還是有很多事要忙;兩人約好下午四點半去畫展,成巖提早來到了北城大學,把車停在學校的南門,坐在車里等江暮平。
成巖沒有江暮平的微信,便給他發了條信息,說自己在北城大學南門等他。
江暮平是院里最年輕的正教授,年輕,但事務也繁重,成巖收到江暮平的短信回復,內容跟他們上一次見面的情況無差:江暮平臨時有個短會,會遲一些過來。
江暮平:抱歉。
成巖:沒事,我等你。
江暮平:你上來。
成巖:?
江暮平:不要在門口等,去我的辦公室。
成巖想回“不用”,江暮平已經把辦公室的具體位置發了過來,還附帶了一條信息:不知道會開多久,你先過來。
天熱,車里一直開著空調確實吃不消,成巖想了想,還是下了車。
北城大學占地面積很大,南門靠近法學院,成巖向路過的學生稍微打聽了幾句,就找到了法學院大樓。
江暮平的辦公室大門緊閉,成巖敲了敲門,里面沒人回應,于是他在門口杵了一會。
有老師抱著資料路過,成巖眼巴巴地跟人家對上眼,那老師驀地停下,問了句:“同學,你做什麼的?”
成巖心想自己可能是看上去太可疑了才會引起路人的注意,又想:自己看上去也不至于這麼幼稚吧。他低頭看了眼今天的穿衣打扮,淺灰色立領襯衫,黑色西褲,并沒有學生的氣質。
成巖這麼想著,對方卻把他當成了找不到老師的糊涂學生,接著前話問道:“是不是找哪個老師呢?”
成巖順嘴道:“找江教授。”
那老師笑了起來,指了指他身后的門:“不就是這間辦公室麼。”
成巖最終還是推門進去了,他沒想到江暮平是單人一間辦公室,里面只有一張桌子,桌前擺了一張皮質的黑色沙發。屋里打著空調,很涼爽。
成巖本來想找個地方坐下,可是唯一能坐的那張沙發上堆滿了資料,一沓沓,整整齊齊,又滿滿當當。還有個能坐的地方就是江暮平的辦公椅,但隨便坐在別人辦公的地方,總是不太禮貌,是以成巖決定站著。
江暮平的辦公室里沒有任何盆栽綠植,但房間里的空氣很清新,他應該是不抽煙的,不像成巖,工作的地方總縈繞著似有若無的煙草味。
成巖站了十來分鐘,腿也酸了,心想自己還不如在車里等著。他終于還是在江暮平的辦公椅上坐下來了。
成巖的屁股只坐了小半張椅子,腰板挺得直直的,拿著手機玩。沒多久,外面有人敲門,成巖不作聲,營造屋里沒人的假象。
誰知外面的人敲了幾下就推門進來了:“教授?”
成巖握著手機抬起了頭,跟站在門口的年輕學生對視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