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有冥皺眉道:“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。”
將容笑著一撇嘴,遺憾收了手。
旁邊有人看不過眼,忍耐著問將容:“這二人是魔頭,指使邪魔修為禍玄門修真界,敢問這位仙尊也要與他們一起同流合污嗎?”
將容看向問話之人,是某個中型宗門的宗主,她目光一一掃過眾生百態,對上從她出現起就一直陰著臉、不知在想什麼的謝時故,慢慢道:“誰說他們是魔頭?你們有證據嗎?”
先前說話那人不客氣道:“仙尊既然沒有親身經歷白陽谷那日的慘烈,便還是不要代他們說話得好。”
“我若偏要幫他們呢?你打算怎麼辦?”將容好笑問。
對方梗著脖子:“那便是與整個玄門為敵!休怪我等不客氣!”
“你們要如何不客氣?”將容好奇問他,“打嗎?我與明止仙尊聯手,你們打得過嗎?”
對方臉紅脖子粗,卻接不上話了,非但是他,在場之人神色各異,與他抱一樣心思的絕不在少數,但無人敢再說出口。
渡劫修士對上大乘修士說是以一當十,實則一百個大乘期修士一起上,都未必能贏過渡劫期的半仙,對方有兩名渡劫期修士,他們這邊只有一人,更別說看隱月尊者的態度,掩日仙莊明顯是一心追隨這位女仙尊的,太乙仙宗那邊態度也曖昧不明,真要打起來,他們似乎確實沒多大贏面。
見那人不說話了,將容不屑哂道:“還算有些自知之明。”
她這囂張態度,讓在場眾修士分外不滿,卻敢怒不敢言。
樂無晏噗嗤一聲笑了,十分贊同:“仙女姐姐說得對!”
這位女仙不但長得貌美,性格更對他胃口,對著這些假模假樣、欺軟怕硬的玄門修士,就不該跟他們講那些狗屁道義,以勢壓人才能叫這些人乖乖閉嘴。
場上一時陷入了的僵局,劍拔弩張,但誰都沒有先動手。
這場屠魔大會是太乙仙宗發起的,最后還是懷遠尊者出來打了圓場:“大伙都先消消氣,有話好說,不必上來就動刀動劍的,今日既都在這里,之前的事情就都一一說個清楚吧。”
“是要說清楚,”樂無晏開口道,“我與仙尊當日在半仙之境救人反受污蔑,好心被當成驢肝肺,這筆賬今日怎麼都得算個清楚。”
“你說自己是被污蔑的?你可真敢說啊。”
樂無晏循聲望去,是那個段琨,陰陽怪氣的不懷好意。
因將容的出現,他們沒有第一時間祭出照魔鏡,樂無晏也不急,反正這人也就只能蹦跶這一時半會兒的了,在樂無晏眼里不過一跳梁小丑而已。
徐有冥小聲道:“他昨日去見過師兄。”
樂無晏微一挑眉:“去見了你師兄?”
“嗯,”徐有冥道,“先發制人,想試探師兄是否真能辨出他有不對,用何方法分辨。”
但懷遠尊者作為玄門第一大派的宗主,又豈會輕易露了底,與段琨一番虛與委蛇下來,已叫這廝相信自己仍未暴露,是太乙仙宗在虛張聲勢,故而還敢大搖大擺出現在這屠魔大會上,且找他們的不痛快。
樂無晏輕蔑一笑,拔高聲音:“我怎麼不敢說?我們就是被冤枉的啊。”
有人大聲嚷:“當日在白陽谷,邪魔傾巢而出,高喊‘迎尊上、滅玄門’,說的不就是你?你還敢說你們是冤枉的?”
“尊上?哪個尊上?怎麼就是我了?誰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呢,反正不是我。”樂無晏沒肯承認,他就算做魔頭,也不想收一幫吃人肉喝人血的邪魔小弟,降低自己格調。
對方不忿道:“玉林尊者已經出面指認你們了!你們還有何好說的?!”
樂無晏:“可惜你們嘴里的玉林尊者助紂為虐,已經畏罪自戕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立刻有人激動喊道。
“他說的是真的,”懷遠尊者插進聲音,一聲嘆息,“此事我們已當面問清楚,確是他說的如此。”
玉真尊者面色難堪,與眾人解釋:“我那師弟,已經當著我們的面承認了,因道侶被殺,他心有不忿,才污蔑仙尊與他夫人,他的道侶,確實是二十年前就已奪舍的邪魔修,這些年在北地一直靠殘害幼童維持修為,被仙尊他們發現后,才將他鏟除。”
眾皆愕然。
“玉林尊者竟是這種人?怎麼可能?”
“他竟然真的與邪魔結為了道侶?他從前分明嫉惡如仇,以除魔衛道為己任……”
“難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?”
“我不信玉林尊者是這樣的人!”
周圍議論紛紛,也有質疑的,蘇子陽已被帶來這廣場上。
自我介紹了身份,他抹了一把臉,快速道:“這二十年,我也沒覺出兄長早被邪魔奪舍了,他死之后我才發現他原來還有個地下洞府,里邊全是邪魔修煉之物,和遍地幼童骸骨,而我那位嫂嫂早就知情,一直幫之隱瞞,在仙尊他們離開后,欺騙我是明止仙尊他們害了兄長,直到被我發現真相,又將我囚禁起來,后來是仙尊他們派人來,才將我和其他人救出。
”
“我兄長早就死了,當初在秘境中時,已被邪魔奪了舍,玉林尊者分明知曉,甚至親眼所見,他的道侶從來不是我兄長,而是那個奪我兄長肉身的邪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