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有冥一點頭,他手指一動,將紅枝抽了回來。
徐有冥立刻抬手施法,將這邪魔的喉間傷口修復,接著以術法將她元神禁錮在了肉身中,使之再無法出體,太后的肉身本身沒有修為,元神不出,便與凡人無異,再不能作亂。
“讓明瑾先派人把她看押住,待后我們再將她帶回去。”
樂無晏轉頭去看還躲在床榻下的皇帝,這小子在先前太后伸手向他時就已經嚇暈了過去,果然是個不頂用的。
樂無晏見狀嫌棄皺眉,還要再說什麼,外邊響起喧嘩聲響,是明瑾他們來了。
明瑾帶著戚烽晚了半個時辰進宮,才走到皇帝寢宮前,立時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身上,全是質疑和猜忌,有脾氣不好的老臣更不客氣,跳起來便破口大罵,指責他包藏禍心,蠱惑皇帝禪位給他,意圖謀朝篡位。
明瑾哪里是能受這份氣的人,當下便擼了袖子:“你們這些老東西,真以為本王稀罕這個皇位?你們既這麼說,那本王還非做這個皇帝不可了,不治你們這些老東西本王名字倒著寫!以后跟你們姓!”
“怎麼?不信?不信你們便試試,看看是你們命長還是本王命長!”
一眾老臣聞言面色一時青一時白,卻沒想到明瑾竟這麼蠻橫,半點顏面不給他們。
明瑾還要罵人,被身后戚烽不著痕跡地按住:“不必如此。”
明瑾回頭瞪了他一眼,倒是真消停了,清了清嗓子,道:“是皇帝他自己下詔禪位給我的,我可沒逼他,我都不知道這事,在府上逗美人呢,突然就來了人說要請我進宮做皇帝,我這是趕鴨子上架,你們不樂意奉陪便算了,我也不為難你們,明日把請辭書送來就行。
”
一聽明瑾開口就要他們全體辭官,眾人的臉色更漲成了豬肝色,支支吾吾不肯應,明瑾再懶得搭理他們,大步進去殿中。
進門就瞧見倒在地上的太后,和已經暈過去的皇帝,明瑾見狀嘖嘖:“還是師父你們有本事,這娘倆根本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嘛。”
樂無晏示意他:“把這位太后押起來,她還有用,她的修為被封了,不必擔心她再作惡。”
明瑾:“我叫人把她押去后宮關著就是,免得外頭那些老家伙又說三道四。”
至于皇帝,那更簡單,先抬去東宮,等過兩日他登基了,給封個王爵遠遠打發去封地上就行。
明瑾吩咐自己帶進宮來的親信辦事,很快把皇帝和太后都弄走了。
外邊還有官員不肯離開,他也懶得管,愛跪愛請命的,就讓他們一直在那待著吧。
戚烽問樂無晏二人:“他就這麼接下禪位詔書,恐難服眾。”
“這個你們放心,”樂無晏笑道,“他登基那日,自會有天降異象,叫世人心服口服。”
見識過樂無晏之前的本事,戚烽不再多說,點了點頭。
明瑾則好奇問:“什麼異象?”
“說了便沒意思了,”樂無晏賣關子道,“到時候你們看便知道。”
天色已晚,怕夜里還有人鬧事,樂無晏和徐有冥也沒走,一起留在了這皇帝寢宮里。
明瑾趁機想要與他二人討教功法,徐有冥卻將樂無晏叫住,將人拉到身邊,抬手便按上了他脖子,臉色也不好看。
樂無晏輕嘶一聲,恰巧前方有一枚銅鏡,映出他頸間原本白皙的皮肉上鮮紅的手指印,是方才被那邪魔掐出來的。
“輕點。”樂無晏嘟噥了一句。
徐有冥掌間靈力覆上,幾息之后,將那掐出來的痕跡抹去。
樂無晏拉下他還按在自己頸邊的手:“行啦,沒事了,她奈何不了我,我就是一時大意了而已。”
徐有冥:“下次小心些。”
“知道,”樂無晏無奈道,“我保證,下不為例。”
徐有冥的眼神分明寫著不信,樂無晏略心虛,說起來他確實已經不是一回兩回掉以輕心、被人偷襲得手,難怪徐有冥是這個態度。
樂無晏自知理虧,笑嘻嘻地往徐有冥面前湊,一口親到他臉上:“不許生氣,笑一個。”
徐有冥將人按進懷里,擰眉低下聲音:“別鬧。”
旁邊完全被無視了的明瑾:“……”
你們修真界人都這麼奔放的嗎?當眾卿卿我我,竟然當他和戚烽不存在?
明瑾的目光在樂無晏和徐有冥貼近的兩張臉上來回轉,越看心思越微妙,好在樂無晏和徐有冥現在用的不是本來的臉,如果是,那豈不是……
他鬼使神差地轉頭看向身后的戚烽,戚烽原本也在看樂無晏和徐有冥,似有所感,目光忽然落過來。
眼神交錯間,見這人依舊不動如山,神色亦不變半分,明瑾頓時來了氣,難道就他一個人心猿意馬,這個丑八怪竟然半點不把他放在眼中?!
戚烽很快又轉開了眼,走去一旁榻上盤腿坐下,取出靈石握于掌心,靜心入定修煉。
明瑾大步過去:“喂!”
戚烽抬眼看向他,黑眸里映著明瑾覆上怒氣的臉。
對上他平靜目光,明瑾沖口而出想要罵人的話又全部哽在了喉嚨口。
對視僵持片刻,他仿佛泄氣一般,轉身在旁邊一屁股坐下去,也不再搭理了身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