樂無晏冷言反問:“什麼做了什麼?”
謝時故道:“有一種邪術,是高階邪魔修慣常用的,在虛空中以魔息又或靈力倒行,施法畫出的無形之符,名為奪靈符,輕易便可破人靈力壁,奪取比其修為低下的修士體內靈力。”
被人戳穿,樂無晏面上卻無半分心虛:“哦。”
謝時故問他:“仙尊夫人會麼?”
不待樂無晏回答,余未秋提起聲音:“你什麼意思啊?你是懷疑我青小師叔不成?青小師叔又豈會知道這種邪術?”
謝時故只問樂無晏:“你會麼?”
樂無晏好笑道:“盟主好生奇怪,這種高階邪魔修才能用的邪術,我一個筑基期的小修士,又豈會知道。”
徐有冥上前一步,站到了樂無晏身前,冷聲沖謝時故道:“你問題太多了。”
謝時故笑笑:“好吧,那就當是我多此一問吧。”
沒人再理他,一眾人耐著性子等待向志遠那老小子恢復,且這里的空間陣法雖已破除,卻沒再出現跟之前一樣通往別處的道,他們也無處可去。
樂無晏十分不快,也懶得想方才徐有冥有無看到他的所作所為,反正他是不會承認的。
只恨棋差一招、功虧一簣。
徐有冥在他身側坐下,樂無晏沒理人,閉了眼,仿佛入定打坐。
片刻,耳邊有徐有冥的傳音過來:“眾目睽睽,我只能救他。”
樂無晏冷嘲:“仙尊大人幾時生出了慈悲心?先前在沼澤田那里,不也看著門內弟子送死卻沒有出言提醒,今日怎的偏要出手救人?你明知那老小子是個什麼玩意,他那兩個同門師兄十成十就是他親手殺害的,他一把火把人燒了,自己也喪命于火海,不過報應罷了。
”
徐有冥道:“你與向志遠有私怨,若他因你破陣時所放陰火而死,傳出去恐于你名聲有礙。”
樂無晏絲毫不承他的情:“我非仙尊,不需要這些沒用的名聲,還是仙尊擔心我被人猜疑,會壞了你自己的聲譽?”
四目對上,一個目露譏誚,一個黑眸沉沉,就此僵持住。
靜默一瞬,徐有冥再次傳音過來:“他不能死于你之手。”
樂無晏眉頭一擰,徐有冥這話是何意?
徐有冥若看出了什麼也不無可能,畢竟謝時故那廝都起了懷疑,徐有冥又豈會毫無所覺。
可若他當真發現了自己方才動的手腳,不但不與他對質,還幫他掩蓋,……怎可能?
心思轉了幾轉,樂無晏面上未多表現出來,鎮定傳音回他:“他死那是他無能,最簡單的結界也撐不起,還敢貿然入這北淵秘境,分明是來找死的,與我何干?”
無聲對視片刻,徐有冥最終沒再說下去:“嗯。”
樂無晏吊起眉梢:“又嗯什麼?”
徐有冥:“他修為低下,品性惡劣,遲早會死,不必臟了自己的手。”
樂無晏愈發不想理他。
徐有冥沒再說什麼,握起樂無晏雙手,將靈力渡與他,幫他補充方才消耗過大的丹田。
樂無晏閉了眼,暗惱自己確實大意了,下次若還要做這等事情,須得更加謹慎才是。
那邊向志遠已有了神智,皮肉修復卻無那般容易,徐有冥不出手,其他人沒那個本事,只能幫他涂抹一層藥膏,待他自行長好,說不得還要多少時間。
向志遠又痛又恨,緊咬著牙根,那張被燒焦了的臉格外猙獰,沖著樂無晏嘶聲道:“你對我動了什麼手腳?我分明釋出結界了,為何會抵擋不住,你到底做了什麼?”
樂無晏輕蔑哂道:“技不如人,與我何尤?”
他只做沒看到這廝眼里的滔天恨意,再不搭理他。
太乙仙宗一眾人自然不會懷疑樂無晏,更覺向志遠這老小子不是個東西,才被仙尊救回來就找仙尊夫人的麻煩,當真白瞎了徐有冥救他。
余未秋直接岔開話題:“現在沒路了,我們要往哪里去?”
徐有冥道:“等。”
也只能如此了,眾人各自坐下,有入定打坐的,也有沒話找話的。
謝時故忽然一敲手中扇子,問樂無晏:“這一路過來,我眼瞧著仙尊夫人十八般本事,仿佛無所不知,你先前不過四方門一個外門弟子,入太乙仙宗前修為甚至尚不及筑基,這些都是從哪里學來的?”
樂無晏:“無可奉告。”
謝時故笑了笑:“這般能耐之人,我先前也認識一個。”
他故意拖長聲音:“逍遙山魔尊。”
樂無晏冷笑:“原來盟主認識那位魔頭啊,不知盟主與那魔頭又是什麼交情,在這對他念念不忘。”
謝時故:“仙尊夫人果然伶牙俐齒,我與那魔頭能有何交情,我認識他,他不認識我,不過是久仰大名,銘記于心罷了。
他說著,目光又落向了樂無晏發髻間的紅枝,意味深長道:“夫人這頭上的羽毛發簪看著也眼熟得很,仿佛是那魔頭之物?”
“是又如何?”樂無晏坦蕩承認,“當年你們上逍遙山圍剿魔頭,將魔頭的法寶都分了,仙尊這個帶頭人還不能多拿幾樣好的?這東西合我用,仙尊便送給我了,有何不可?”
謝時故一笑:“是麼?好吧,那就是我小人之心了。”
徐有冥打斷他們,警告謝時故:“前事不必多言,青雀之事更與你無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