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用的,”將容哽咽道,“聚魂陣已經徹底封印了,我打不開,你也打不開,我們誰都不可能再開啟它。”
“你騙我!”秦子玉眼中滿布血絲,已狀若瘋狂,“聚魂陣是我煉制的,我能開啟它,我一定能開啟它!你把它給我!”
“你現在是什麼修為?你怎麼可能開啟它?”將容拔高聲音,“他注定要這樣,你別再瘋了!”
樂無晏插進聲音:“姐姐,要不你讓他試試吧。”
徐有冥已落地下來,立刻設下結界,擋去了山外其他人的視線。
秦子玉瘋癡至此,已然聽不進任何勸,將容深吸一口氣,終于將裝著聚魂陣的乾坤袋遞給他:“聚魂陣就在里面,別說開啟它,你根本不可能再將它從這乾坤袋里召喚出來。”
而且有一句話,她沒說,樂無晏和徐有冥也沒說,連一旁咋咋乎乎的龍恬恬張了張嘴,都忍住了。
魂魄已散,消弭于天地間,若是沒有提前準備、布置下聚魂陣,事后再用這東西,散開的魂魄怎麼可能還能完全聚起來。
這一點便是連剛入門的低階修士都知道,秦子玉并非不知,只是不愿信,抓著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放。
秦子玉接過東西,立刻開始施法。
他的靈根才剛剛重塑,丹田尚不穩定,見他以掏空一切的架勢不斷嘗試釋放靈力,想要解開聚魂陣上的封印,樂無晏幾次想勸,話到嘴邊,最終沒有說出口。
他也看出來了,將容說的是真的,聚魂陣已徹底封印,再無可能開啟。
秦子玉的面色越來越白,身形已搖搖欲墜。
最后是徐有冥抬手,一簇靈力打入他眉心,秦子玉渾身一震,手中乾坤袋滑落地上,闔上眼軟倒下去。
樂無晏立刻伸手接住他。
徐有冥皺眉道:“先將人就地安頓,我們還要處理后續事情,暫時不會離開極上仙盟這里。”
之后那一日一夜,秦子玉一直在昏睡。
他不斷做夢,夢里全是他與謝時故的過往,這輩子、上輩子,和當年。
再一次經歷切膚之痛,流著淚醒來時,他仍在喊那個名字:“云殊、云殊……”
樂無晏終于看不下去,直言告訴他:“小牡丹,你清醒點吧,他已經沒了。”
秦子玉渾渾噩噩睜開眼,面前只有擔憂看著他的將容,和眉頭緊鎖,試圖喚回他理智的樂無晏。
他恍然看著他們,大睜著眼睛不斷流淚。
“時微……”將容想說什麼,秦子玉搖頭,卻并不想聽。
將容話到嘴邊又咽回,他這副樣子,也不可能聽進去。
樂無晏道:“你要不先冷靜冷靜吧,有什麼事情稍后再說,我們不打攪你了,先去外頭。”
他與將容起身出去外間,擔心秦子玉想不開,不敢走遠。
將容:“我沒想到,云殊竟會選擇這麼做。”
“……他知道了小牡丹就是時微,還被他親手毀了靈根,這麼做才不稀奇吧。”樂無晏說罷,心情卻莫名沉重,分明他極其厭惡謝時故那個人,但最后親眼見到他寧愿魂飛魄散,也要為秦子玉重塑靈根,到底再說不出埋汰之言,只余唏噓。
“人說禍害遺千年,他竟然就這麼輕易沒了……”
說到最后,他也只剩一聲嘆。
將容轉頭看向屋內,秦子玉的身影在屏風之后看不清楚,但那種無邊無際的悲痛,別說是秦子玉,連她也能清晰感知到。
“之前,我一直覺得時微想起來就好了,現在才發現他想起這些還不如一直不記得,尤其還是在他準備親手殺了云殊的時候才想起來。
”
輪回了萬年,受盡苦難,最后還是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,甚至親手殺了他,他們都不是時微,誰也無法感同身受他的心情。
將容不忍心再說下去:“……我只希望,他還能走出來。”
但是可能嗎?她不知道,樂無晏也不知道。
徐有冥稍晚一些時候才過來,昨日除去謝時故后,他被懷遠尊者叫去一起處理后續之事,到這會兒才見到人。
樂無晏打起精神問他:“外頭怎麼樣了?”
徐有冥還沒開口,跟進來的龍恬恬先罵道:“那些玄門修士,一個個的都好不要臉,開了極上仙盟的寶庫沒看到東西,便懷疑都被仙尊的弟子拿走了,我說當時就是仙尊他弟子殺的那個瘋子,他們是不是都瞎了,嘿那些人,就縮著腦袋不說話裝孫子,反正就是不服氣唄,一個個陰陽怪氣的,什麼玩意。”
樂無晏:“這些人來極上仙盟一趟,就只惦記這個?”
同來的宿留豐也搖頭道:“那不然呢?除了如太乙仙宗宗主那樣跟那個瘋子有深仇大恨的,其他人宗門里死幾個弟子,不過是他們拿來討伐極上仙盟,趁機想瓜分好處的借口罷了。”
“讓他們都滾,”樂無晏頓時沒好氣,“想找小牡丹麻煩來一個我扇一個。”
“無事,”徐有冥安撫他,“有師兄在,他們不敢如何。”
將容問:“極上仙盟,之后會如何?”
徐有冥:“已經商議定了,極上仙盟除去宗門名,門中眾長老弟子,有先前已知曉謝時故所作所為,且幫助其作惡者,令死,知而不報、冷眼旁觀者,關禁閉百年起,其余人放出,日后或加入其他宗門,或為散修,皆看個人造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