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宿留豐:“當日我送你的魔器,你在半仙之境中用了。”
“用了,”樂無晏坦然承認,“多虧了那樣東西,我們才能順利從半仙之境中活著出來。”
宿留豐皺眉:“你真不是他?”
樂無晏:“我說了,你若一定要問,我只能回答不是。”
宿留豐定定看他,樂無晏神色不動,笑著回視。
片刻,對方終于道:“你說不是便不是吧。”
樂無晏的目光晃過他手中茶杯,忽然道:“茶里加些奶,比較好喝。”
宿留豐神情微微一頓,樂無晏幼時,便最喜歡喝他娘煮的,加了奶的茶。
“夫人喜歡喝這個?”
樂無晏笑吟吟點頭:“是啊。”
是不是已不需要明說,彼此心知肚明就行。
宿留豐叫人送來一壺奶,親手幫他倒進沏好的熱茶中。
徐有冥看著他的動作,再看向眼中含笑的樂無晏,似有所思。
樂無晏沖徐有冥示意:“你也嘗嘗,挺好喝的。”
說罷他端起茶杯,順嘴問宿留豐:“宿先生是這春風樓的主人?”
“啊,”宿留豐語氣輕快了許多,“在下不才,別的本事沒有,就春風樓這生意做得不錯。”
樂無晏轉頭問徐有冥:“你以前有聽說過春風樓背后的人是魔修?”
徐有冥:“沒有。”
宿留豐笑著解釋:“那自然不能讓人知道,若是被那些自詡清高的玄門修士知曉,春風樓是我這個魔修之人開的,這門生意還怎麼做下去,除了我手下幾個親信之人也是正魔修,各地的春風樓用的都是一般玄門散修,星河島這里是春風樓第一樓,樓中皆是可信之人,你們放心。”
樂無晏豎起大拇指:“厲害。”
如此說來,春風樓既然是他小師叔的,他若是能說服龍恬恬合作,做出更多的照魔鏡,就在這春風樓里賣,豈不能日進斗金?
樂無晏心思轉得飛快,越想越覺得這筆買賣可行,不過這會兒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。
宿留豐問他們:“這三年玄門天翻地覆,所有人都在找你們,你倆人到底躲去了哪里?”
樂無晏直說了:“凡俗界。”
宿留豐聞言一愣,再又笑了:“原來如此,竟是凡俗界,果然出人意料、別出心裁,難怪玄門中人把這修真界翻了個底朝天,也沒能找著你們。”
樂無晏道:“我們剛回來,對這邊的事情不甚了解,煩請樓主詳細說一說。”
“南地的情況想必你們已經打聽清楚了,段琨那老賊這三年趁機蠶食了南地大部分勢力,一家獨大,非是他本事有多過人,是因有極上仙盟在背后支持。”
宿留豐說著目露不屑,接著道:“極上仙盟聯合如意宗,為的想必是要將太乙仙宗拉下第一仙門的位置,好更方便對付你們,太乙仙宗這幾年確實飽受質疑,你二人成為眾矢之的是其一,當日在白陽谷,秦城那三個邪魔修還曾當眾提起要與太乙仙宗聯姻,太乙仙宗宗主當時也一口答應了,這幾年這事也反復被有心之人提起,被當做太乙仙宗勾結邪魔的罪證之一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麼?”樂無晏問。
宿留豐搖頭道:“不過太乙仙宗宗主的那個兒子,死了。”
樂無晏一愕,連徐有冥也微微變了臉色,樂無晏不可置信問:“余未秋死了?”
“是,”宿留豐肯定道,“兩年前死的,那位余少主失蹤了幾個月,太乙仙宗的人找到他時,他的尸身倒在中部大陸通往東大陸的海邊碼頭上,被人一掌靈力擊斃,對方不知道是什麼人,但修為少說在合體以上。
”
“……中部大陸,他為什麼會去中部大陸?”樂無晏懷疑道,“又與那個謝時故有關?”
他忽然似想到什麼,追問道:“兩年前,兩年前的哪一日?”
宿留豐想了想:“具體時日記不得了,但應該是快入秋之時。”
樂無晏轉頭向徐有冥:“小牡丹釋出劍意的那日。”
徐有冥眉頭緊擰,顯然也想到了這個,問那宿留豐:“極上仙盟這兩年,可有什麼異動?你說的極上仙盟在背后支持如意宗一事,可有其他人知曉?”
宿留豐道:“極上仙盟和如意宗是不同大陸的宗門,面上看起來毫不相干,私底下那些瓜葛旁人哪里會曉得,我這春風樓表面上是做拍賣行生意的,實則暗中收集著各地各大小宗門的消息,這才發現了他們之間的來往,如意宗一整個宗門怕就是個魔窟,至于極上仙盟,嘖嘖,總之你們小心一些,那位謝盟主在各處都布置了天羅地網,就等著你倆現身。”
“他算個什麼東西。”樂無晏不快至極,言語間對謝時故愈顯憎惡。
余未秋那小子雖咋咋乎乎、沒頭沒腦的,但就這麼被謝時故殺了,實在可憐。
“他不算個東西,但雙拳難敵四手,”宿留豐提醒道,“你們現在是兩個人,他是一整個仙盟,還有玄門其他家的支持,正面對上你們沒有任何勝算。”
樂無晏問徐有冥:“小牡丹一直沒有回音嗎?”
徐有冥:“沒有。”
樂無晏一咬牙道:“我們直接去東大陸吧,他肯定在極上仙盟里。”
“我勸你倆最好別去,”宿留豐再次提醒他,“去了極上仙盟,無異自投羅網,仙尊一個人只能對付那謝時故,你呢?你現在修為只有元嬰,就算有些特殊本事,被百人千人圍攻,一樣逃不掉,哪怕再加上我一個,極上仙盟里修為比我高的長老少說在五人以上,你們想去救人,無異登天,說不定還會將自己賠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