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秦子玉,卻也不知道算什麼,總歸是個不尷不尬的存在。
“你對他有意吧。”
某次一起在溪塘邊釣魚,忽然被齊思凡一句話拆穿心思,秦子玉臉白了一瞬,難堪解釋:“不是,……我想離開這里,真的,我一日也不想留在這個地方。”
齊思凡卻道:“對他有意和不想留在這里并不矛盾,理智上知道不對,甚至因為他的逼迫覺得屈辱,可你對他有意,從你看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來。”
秦子玉:“……那你呢?”
“我和你不同,”齊思凡微微搖頭,“他一直說我是他道侶轉世,前生與他如何恩愛,可我看著他,只有陌生和厭惡,我不懂你們這些修道之人的玄機,我只知道若我真是他說的那個人魂魄轉世,卻把他忘得這麼徹底,這樣的轉世已經意味著我和時微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,否則,便是我其實與時微毫無關系。”
“但是他一葉障目,聽不進其他,認定了時微就是我。”
秦子玉想要說點什麼,又覺得這個話題自己怎麼接都不對,便沒有接話。
神識中響起謝時故的聲音:“回來。”
他只能和齊思凡告辭,起身回去。
進門便被謝時故攥了過去:“你又和他說了什麼?”
“沒說什麼,”秦子玉冷淡道,“反正也不會是你想聽到的話。”
被謝時故沉目盯著,秦子玉移開眼,不想搭理。
謝時故的呼吸漸重,僵持片刻,他將秦子玉往門板上用力一推,親吻落了過去。
秦子玉的回應,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。
謝時故不管不顧,將秦子玉兩只手都按住,壓著他不斷親吻。
秦子玉不再掙扎,垂了眼冷漠看著他,直到謝時故喘著氣將他放開,手指拭去他唇上咬出的血跡。
“你的心魔,還沒將你吞噬嗎?”秦子玉冷笑。
謝時故的手指頓住,許久,他低聲道:“我要去南地一趟,大概要十天半個月才回,你聽話一些,我給你弄些好東西回來。”
秦子玉一聲不吭,漠然閉了眼。
入夜,秦子玉正入定打坐,神識中忽然響起一個出乎他意料的聲音:“子玉,你聽得到我說話嗎?”
是余未秋。
秦子玉一愣,余未秋已接著道:“你聽我說就行,我混進了極上仙盟里,你是不是在謝時故的主峰上?他下午去了南地,玄門百家在南地召開屠魔大會,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,我找機會上主峰,帶你離開。”
“你放心,只要我們趕在他回來之前回到太乙仙宗,他就不能再拿你如何。”
幾日之后,樂無晏和徐有冥再次進宮一趟,幫明瑾在皇帝寢宮里也弄了個風水陣。
這地方本身的位置雖不如慧王府,但畢竟是皇宮,有歷代皇帝的天子氣運積沉,聚氣之后效果并不比慧王府中差。
風水陣一成,不說修煉,于提升國運,普通凡人延年益壽都大有好處。
戚烽這幾日也一直留在宮中,他雖未正式授封新的官職,但已接手了宮中禁軍,每日圍著明瑾打轉。
陣成之后,樂無晏說讓徐有冥再去戚烽府上,幫他也弄一個,明瑾直接道:“不用,他以后就待宮里,有這一個陣就夠了。”
樂無晏:“他住你寢宮里啊?”
明瑾臉不紅心不跳:“我說可以就可以。”
戚烽則問徐有冥:“這幾日京城上空一直彩云漫天、霞光萬丈,可是師尊你們施的法?”
徐有冥淡淡點頭:“嗯。
”
自皇帝下詔那一日起,連著這七日,京城上空日日顯現奇特之貌,白日是彩云紅霞映朝日,夜里是天星閃耀月生輝,因著這個,慧王乃天命所歸的傳言已迅速在京城大街小巷流傳開。
至于從前他紈绔、草包那些不好之事,誰還記得,反正也沒人敢再提了。
明瑾也問:“這就是你們說的異象?”
“還不止,”樂無晏道,“看著吧。”
言罷他隨口問了句:“你登基日期還沒定下?”
“沒呢,跟那些老家伙扯皮,不過你們這‘異象’再持續幾日,我看他們也快頂不住了。”明瑾無所謂道。
樂無晏:“皇帝和太后那邊怎麼樣了?”
明瑾:“不就那樣,皇帝嚇破了膽,在東宮里窩著不見外人,太后就更不能怎麼樣了,元神都被你們禁錮住了,可不得老實。”
樂無晏道:“那我們去看看她。”
徐有冥問他:“去見太后?”
“啊,”樂無晏道,“再找她打聽點事情。”
后宮之中,太后被關了這麼幾日,已然不做他想,照樣該吃吃該喝喝,倒也是個想得開的。
樂無晏二人進門時,她還在耀武揚威使喚宮人,見到他們才像耗子見了貓一樣,氣勢頓時矮了一截,立刻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。
“太后娘娘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?”樂無晏譏誚道。
“沒、沒有,”太后戰戰兢兢回他,做小伏低,“二位仙長來此,是有什麼事嗎?”
樂無晏沒理她,轉頭問徐有冥:“她就這副模樣,你一點都看不出她奪了舍嗎?仔細看看呢?”
徐有冥盯著那太后看了片刻,甚至開了陰陽眼,依舊看不出這具看似柔弱平常的肉身里,其實藏著一具合體期邪魔修的元神。
“看不出,”徐有冥道,“先前就已經試過無數次了,他們一旦奪舍,便能徹底隱藏魂魄和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