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言罷他眼神示意徐有冥,之后他們同時抬手,手掌纏著靈力在面門前一抹,露出了本來的相貌。
明瑾錯愕瞪大眼,戚烽則深擰起眉,沉目盯著他們打量。
樂無晏道:“看清楚了?這才是我們本來的樣貌。”
明瑾:“……跟我們一樣?”
樂無晏:“嗯。”
這是他和徐有冥來這之前商量好的,既然他能預感到明瑾二人的命數與他們息息相關,將倆人收為了徒弟,且明瑾他們身上標記已除去,不如坦誠一些,也好叫他們打消顧慮,放下戒心。
戚烽問:“為何如此?”
“具體無法跟你們解釋,”樂無晏道,“總之就是這麼回事,我二人也很詫異,所以才會改變容貌,相助你們,并且收你們為徒。”
徐有冥:“世事皆有前緣,其中因果現在不能與你們細說,相信與否皆隨你們。”
片刻,戚烽終于起身,抱拳與徐有冥行禮,鄭重道:“多謝師父。”
樂無晏笑著提醒他:“按著我們的那的叫法,你們得稱師尊。”
戚烽聞言改口:“多謝師尊。”
徐有冥一點頭,算是接受了這個徒弟。
明瑾好似這會兒才終于回神,問:“你們的臉這麼年輕,是因為結丹早嗎?”
樂無晏:“啊,我倆都是二十歲結的丹。”
明瑾的目光在戚烽和徐有冥之間來回轉,指著戚烽問樂無晏:“他沒破相前也長仙尊這樣的?”
戚烽不但破了相,還青渣覆面,跟徐有冥其實像又不像,不過明瑾方才乍一見到徐有冥,已反應過來是和戚烽一樣的臉,只是十分震驚,所以不敢相信。
樂無晏笑吟吟問他:“你覺得呢?”
明瑾默默咽回聲音,目光落回戚烽臉上,盯著他打量,眼神格外露骨,戚烽皺眉道:“別看了。
”
明瑾:“看看都不行?你還沒仙尊好看呢。”
他再轉頭問樂無晏:“能不能幫他把臉上這塊礙眼的疤給去了?”
“不用。”戚烽道,語氣略沉。
樂無晏也好奇問他:“你臉上,到底怎麼弄的?”
戚烽:“闖入北離王主帥時,驚動了太多人,且他們軍中也有有修為之人,被對方靈力所傷。”
樂無晏:“對方修為高嗎?”
戚烽:“不高,頂多煉氣三四層,之后被我以劍斬落。”
樂無晏略無語,這個戚烽大約還不知道他自己才入門,就能挑落煉氣三四層的修士,是多驚人之舉。
“逞什麼強啊,還把自己弄毀了容,白瞎了長這麼一張好臉。”
明瑾奚落幾句,又道:“不行,你必須得把臉上疤去了,要不你這兒一副尊榮日日在我眼前晃,我要做噩夢的。”
戚烽沒再理他,至于徐有冥,在樂無晏目光看過來時,也當沒看到。
戚烽自己說了不用,他便沒打算動手。
明瑾還想再說,徐有冥忽然神色一動,道:“皇帝身上的符箓,有動靜了。”
樂無晏立刻提醒明瑾:“你一會兒就隨人進宮去,我們先走一步。”
話才說完,徐有冥已攬著他躍窗而出,身影轉瞬消失在夜幕中。
明瑾一愣,下意識轉頭看向戚烽。
戚烽沉聲道:“走吧,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極上仙盟。
回去之前,謝時故帶著秦子玉路過仙盟下轄的一座城池,城中正在公然驅趕妖修,沖突不斷,烏煙瘴氣。
因之前秦城發生的驚變,妖修這幾個月日子很不好過,有激進些的玄門修士,更直言妖與魔才是一路的,非我族類其心必異,欲殺之后快。
如這城中發生的事情,絕不只是特例。
聽著周圍人對妖修各樣的鄙夷和喊打喊殺聲,秦子玉神色彷徨,緊抿唇角,一聲不吭。
“你不但是妖修,還是魔頭他們的弟子,你知道外邊人是怎麼看你的?”謝時故突然問。
秦子玉并未接他的話,低了頭,干脆不看也不聽。
謝時故哂了哂,沒再說下去。
他二人在酒樓歇腳,當地城主收到謝時故傳音急匆匆趕來,謝時故開門見山道:“讓城里人都消停些,別沒事找事找妖修不痛快。”
城主道:“可其他地方也……”
“我不管其他地方,”謝時故打斷他,“極上仙盟地盤上我不想看到這種事。”
城主領命而去,謝時故拎起酒壺,秦子玉忽然抬了眼,問他:“我養父和小叔他們,現在到底怎麼樣了?”
“那得取決于你的態度,你若是肯乖乖說出明止仙尊他二人在那里,你養父他們自然無虞。”謝時故道。
秦子玉用力一握拳:“我說了,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哪里。”
謝時故:“那你便不要問別人的事。”
“你明明信了我對他們的去向不知情,為何一定要揪著這個不放?”秦子玉忍耐著問他。
謝時故卻道:“就算你不知道,他們也遲早會來找你,我自然不能放過你。”
那一瞬間,秦子玉只覺這人全然不可理喻,他霍然起身,氣怒之下,將謝時故才給他倒的酒全潑回了對方臉上。
謝時故連眼睛都未眨一下,任由酒水順面頰而下。
秦子玉捏緊手中酒杯,想要說什麼,目光卻在不經意掠過窗外時,瞧見了前方街角轉身而去的人,倏地一頓。
謝時故漫不經心地視線掃過窗外長街,又收回:“你在看什麼?”
秦子玉斂回心緒,重新坐下身,再不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