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動靈力瞬間沖頂,謝時故猛睜開眼,一大口鮮血吐出。
神魂劇烈震蕩,心口戾氣累積到臨界,終成形掙脫而出,心魔已成。
三更之時,樂無晏自入定中忽然睜開眼,問身邊人:“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?”
徐有冥側耳細聽片刻,道:“云板聲,皇宮方向傳來的,喪音。”
樂無晏聞言驚訝道:“誰死了?”
徐有冥掐指算了算:“皇帝。”
“皇帝死了?”
他們前腳殺了剛那扮作國師的天魔,后腳這周朝皇帝就死了?
徐有冥沉下聲音:“是我疏忽了,這天魔用邪術將皇帝的命與自己的命綁定,他死了皇帝自然也活不了。”
樂無晏:“……”
還能這樣?
他問:“你確定這皇帝身上沒有天子氣運,他死了天道不會懲罰我們的吧?”
“不會。”徐有冥肯定道。
樂無晏頓時放下心:“那沒事了。”
外邊傳來敲門聲響,之后是王德的聲音:“二位仙長,可已歇下了?”
樂無晏隨口回了句:“尚未,何事?”
王德道:“方才宮里傳來消息,陛下駕崩了,全城戒嚴,小人是來跟二位仙長說一句,若無事這幾日最好便不要外出了,免得沖撞了。”
樂無晏:“知道了。”
將人打發走,樂無晏示意徐有冥:“仙尊能者多勞,去將院子里那天魔的尸身也處理一下吧,免得被人看到要說不清了。”
徐有冥在他揶揄目光中面無表情起身而去,半刻鐘后回來,樂無晏嫌棄地釋出鳳凰真靈,罩住他身體,幫他除去了身上沾染到的惡臭血腥味。
徐有冥再次加固了結界,坐回榻上,提醒他:“繼續打坐吧。”
外邊翻天覆地,總歸與他們關系不大。
轉眼一月有余。
慧王府的家丁低調上門,言說慧王請兩位師父去一趟王府:“王爺說請二位仙長務必要走這一趟。”
他二人也確實想多知道些外邊的消息,這便去了,王府家丁帶他們走側門進府,明瑾已在正院等待。
見到他們,明瑾立刻迎上前,焦頭爛額道:“我皇兄才下葬,之前連我也不敢輕易出府,這一個月發生的事情,你們應該都聽說了吧?”
確實聽說了,皇帝突然暴斃,諸皇子爭位,當夜宮中還發生了宮變,京中風聲鶴唳,據說牽連了不少人,直至事情塵埃落定,太子登基。
長興侯府雖然是前皇后、現太后母家,但二房與之不睦,不至于遭殃,新帝登位的好處卻也沒撈著。因而這一個月侯府人人低調,能打聽到的消息也有限。
明瑾問他們:“那國師不見了,是你們動手了嗎?”
“啊,”樂無晏也沒隱瞞,“他半夜來找我們麻煩,我們將他殺了,皇帝被他綁了命,他死了皇帝也跟著死了。”
明瑾聞言只是驚訝,哀傷悲痛是半點沒有的:“竟有這種邪術?”
樂無晏:“你叫我們來是有什麼事嗎?”
說起這個,明瑾趕緊道:“丑八……我是說我那位師弟,他下大獄了!”
“戚烽?”樂無晏頓時不高興了,“怎麼回事,你不是答應幫我保下他的嗎?”
明瑾無奈解釋:“那晚皇兄暴斃后,因未留下傳位圣旨,其余皇子不服太子繼位,以尋王為首,公然宣稱太子通敵叛國,說之前戚烽叫人押解上京的軍中眼線便是人證,尋王還拿出了太子與北離人私下來往的物證,總之是鬧得雞飛狗跳的,尋王聯合另幾個皇子想要逼迫太子認罪,但太子已先一步操控禁軍把持了皇宮,將不服他的那些人當場斬殺了,之后這段時日京中無數人被當做他們同黨下獄,戚烽與尋王本就是舅甥關系,一直就是太子眼中釘,要不是忌憚戍北軍將領鬧事,太子怕不是要直接把戚烽也殺了。
”
樂無晏聽得稀奇,回想了一下當日見到那一眾皇子時的情景,太子似乎是其中鼻孔朝天的那個,看起來還不如他身邊其他幾個兄弟,竟有這等本事?
“所以那位太子,他到底有無通敵叛國?”
“有,”明瑾肯定道,“當時太子把那些人殺了,其他人都老實了再不敢反對太子登基,尋王拿出的證據也被太子叫人拿去毀了,我趁他們不注意,用師父你給的煉氣入門功法上的招數,以靈力隔空探物,把東西偷偷換了出來。”
“等等,”樂無晏打斷他,“我那日下午才將功法給你,才幾個時辰,你就引氣入體生出靈力了?”
明瑾奇怪道:“沒有多難啊?回去之后我按那本功法上的內容琢磨兩個時辰,感覺就已經到了上面說的煉氣一層的境界。”
樂無晏:“……尋常人入門,三個月能至煉氣一層的已屬難得,還是在修真界靈氣充沛之處,這里靈氣稀薄,你卻能在兩個時辰內入門?”
他幽幽看著眼前人,早知天道給自己捏了這麼個合用的肉身在這凡俗界藏著,他哪里用得著散魂重來一次,直接奪了這人的舍不就得了?
明瑾被他盯得莫名其妙:“這說明我天資好吧?不過煉氣二層就沒那麼容易了,一個月了,感覺還差得遠。”
樂無晏在神識中問徐有冥:“若是我當初奪了他的舍會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