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二人也沒客氣,就在此暫住下了,王德叫人上來好酒好菜,樂無晏一一笑納。
看出他們喜清凈,王德沒多打攪,帶人退了下去,樂無晏吃著東西說起之后的打算:“我們想辦法去那軍營一趟吧,看一看那位大將軍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。”
徐有冥看著他:“你就這麼好奇?”
“也不僅僅是好奇,”樂無晏道,“你既然算不出他的命數,他身上肯定有什麼奇特之處,與我們無關最好,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,也好早做準備,先下手為強。”
徐有冥:“明日再說。”
樂無晏便也不再說,窗外雨停之后月亮升起,有月光散落進來。
他偏頭看了眼,忽然笑了:“在凡俗界看到的月色,也和那邊是一樣的。”
徐有冥道:“若無忘川海上的結界阻隔,這里與另四片大陸,本無區別。”
樂無晏道:“我覺得這里挺好,要不是靈力微薄,修煉速度太慢,我都不打算回去了。”
就是可惜之前臨時決定來這里,走得太匆忙,沒將小牡丹一起帶過來。
如今也只能暫且這樣,待他元神養好,再回去找人。
徐有冥聽著他嘀嘀咕咕的說話,不時給他夾菜。
樂無晏喝了兩口酒,因元神不穩,很快醉了。徐有冥將他抱上榻,攬著他為他揉按太陽穴,送進靈力,讓他睡得舒服些。
一夜好眠。
翌日一早,王德派人出去打聽消息,下午便有人來回報,說那位大將軍身受重傷,胸口中箭至昏迷未醒。
“箭已經拔出來了,但箭傷離心口過近,傷口潰爛,大將軍一直發高熱,只怕、只怕不能好了……”
王德聽罷面色慘白,大將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這邊境之地將永無寧日,他們這些人遲早都是一個死字。
樂無晏聞言問道:“這事為何你們能打聽出來?一方主帥的生死,不該是機密之事嗎?”
王德抹了一把臉,解釋道:“長興侯府也有人在大將軍麾下當差,知道些消息,我們打聽來了也不會外傳,只是想提前做好準備而已。”
他見樂無晏二人一直是一副成竹在胸之態,懇求道:“二位仙長可有法子救大將軍?若是二位仙長能出手,便是救我等邊境百姓于水火……”
“他可以。”樂無晏伸手一指身邊徐有冥。
王德一聽,希冀目光頓時落向了徐有冥,雙目灼灼看著他。
徐有冥傳音提醒樂無晏:“若那位大將軍果真要死,便是他的命數,以他這樣的身份,我們救了他,已然影響了這交戰兩國的國運。”
“仙尊幾時這樣束手束腳了?”樂無晏道,“去看看又無妨。”
見樂無晏堅持,徐有冥不再反對,與王德道:“可以。”
王德大喜過望,當下便再派人去遞消息。
樂無晏問他:“你說有會仙術的仙長能給那大將軍療傷,他們就會信?不會當你胡言亂語找江湖術士來騙他們?”
“兩位仙長的本事小人親眼所見,不是假的,”王德道,“您們放心好了,當年那位仙長救死扶傷的事跡在這邊境地界流傳甚廣,因有這樣的前例,他們必定會信。”
樂無晏聞言只覺晦氣:“以后別將我們與當年那位相提并論。”
王德一愣,見樂無晏面露不快,怕得罪他們,訕訕應下了。
轉日晌午過后,果然有軍中來人,到這莊子上來接他們。
領隊之人將信將疑地打量著走出來的徐有冥和樂無晏,在看清楚徐有冥長相后,神色在那一瞬間變得極其古怪,驚訝之后疑慮更甚,他這一系列的神情變化,自然沒有錯漏過樂無晏他們的眼睛。
王德問道:“這位軍爺,可是有何不妥?”
“沒有,”對方收斂神色,又忍不住多看了徐有冥一眼,按捺住心中想法,改了態度,“二位仙長這邊請。”
去軍營的路上,樂無晏拉著王德與他們同乘一車,詳細問起那位大將軍之事,王德將他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:“大將軍姓戚,年近而立,十六歲就已子承父業來此守關,先前十數年,從未打過敗仗,因有他在,才壓制住了北離人膨脹的野心和囂張氣焰,在我們這些邊境地界的百姓心里,他便是戰神一般的人物。”
樂無晏想,聽起來似乎不壞,就不知道真正見了人如何。
徐有冥再次傳音提醒他:“方才那人的反應有些奇怪,到了軍營收起好奇心,謹慎點。”
樂無晏點頭:“知道了,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。”
徐有冥心知他不耐煩聽這些,只能算了,不再說。
到軍營已近日暮,領隊之人來請他們下車,說須得通過盤查后步行進入營地,請他們見諒。
徐有冥抬目望向前方,凝眸不知在看什麼,樂無晏剛想問,他忽然掐出了一個指訣,便有一道無形之氣迅速四散蔓延開,帶他們來的那些人包括那王德齊齊身體一震,像是失神了一瞬。
徐有冥低聲提醒樂無晏:“將容貌改變。”
樂無晏不解其意,但聽話照做了。
其余人閉眼又睜開,仿若未覺發生了何事,也半分沒覺察出他們變了樣貌。
樂無晏心知是方才徐有冥的術法,改了這些人對他們容貌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