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有冥:“人外有人。”
樂無晏一時語塞,難怪之前徐有冥說總有他不知道的東西,自己確實自信過頭了。
“仙尊以前碰到過這樣的嗎?”他問。
“沒有。”徐有冥道,眉頭未松。
樂無晏心知他這是真的不知道了,不由失望。
“除了你這樣的渡劫期修士能看人靈根和修為,便是那些大乘期長老也只能以魔氣判斷對方是否是魔修吧?若不止一個邪魔修有這本事,混跡入玄門中人之間,豈不要天下大亂?”樂無晏道。
雖然天下大亂他是不在意的,那些正道修士的死活,本也與他無關,可怎麼想,都覺著今日之事不是個好兆頭,莫名讓他有種風雨欲來之感。
徐有冥卻道:“既能遮掩魔氣扮作玄門修士,看靈根和修為也未必能看出什麼。”
樂無晏:……啊?”
“至少我之前從未遇到過此等情況,”徐有冥微微搖頭,“要麼今日之事是特例,要麼便是還有邪魔修扮成了玄門中人,我也沒看出來。”
可今日之事會是特例嗎?一個修為不過金丹期的邪魔修,輕易就被他殺了,又怎會是擁有這等特殊本事的獨一無二之人?
樂無晏怎麼想都不樂觀。
“今后須得更加小心,明日我會將事情稟報給師兄。”徐有冥提醒道,他沒有說更多的,似是怕樂無晏聽得煩了。
樂無晏“哦”了聲,壓下了心頭那點不快,又問他:“宗主叫你去說了什麼?”
徐有冥:“問我們與極上仙盟之間的恩怨。”
樂無晏不高興道:“那不是那位盟主單方面挑事嗎?”
徐有冥:“我已同師兄說了,過后師兄會以宗門的名義照會他,他應會有所收斂,至少面上他還不敢與太乙仙宗徹底對立。
”
樂無晏曬了曬,他怎麼就不信呢?
“還有呢?”樂無曇吊起眉梢看徐有冥。
徐有冥:“沒有了。”
其實懷遠尊者還問了他換劍之事,他只說想創新的劍法,故而換柄劍或能有突破,懷遠尊者聽罷深深嘆氣,終于沒再追問。
樂無晏不信:“他沒問你聚魂陣之事?馮叔肯定會真報給他吧?”
徐有冥道:“師兄信任我,不會問。”
樂無晏嘖噴笑了:“可我看他不怎麼信任我。”
徐有冥搖頭,再不想說這些。
之后十余日,他二人便一直留在這里未再出門,樂無晏修煉,徐有冥從旁指點,再沒出什麼岔子。
徐有冥將那邪魔修之事稟報給懷遠尊者,懷遠尊者與幾位宗門長老商議后,決定暫時穩住消息,
以免傳出去引起恐慌,只暗中加強了宗門之中的警戒。
期間余未秋那小子來過一次,來找秦子玉的,但秦子玉也在閉關修煉,他人沒見著,怏怏回去了,之后被他爹押著抓緊工夫安分修煉,再不敢到處亂躥。
一直到大比前三日,是天恩祭的大日子,眾門派宗主又或是帶隊來的長老要一齊前往星河島主島,共祭天道。
登船往主島去時,樂無晏問身邊人:“宗主都親自來了,為何還要你去?”
懷遠尊者昨日就先一步去了主島,終于得了自由的余未秋跟上來,笑嘻嘻道:“可小師叔是仙尊啊,他怎麼能不去。”
樂無晏看著徐有冥,徐有冥點了點頭:“嗯。”
樂無晏:“一定要祭嗎?”
徐有冥:“不能不祭。”
樂無晏輕嗤,他對這狗屁天道沒有半點好感,祭個屁祭。
祭還是要祭的,且這百年一次的天恩祭是玄門修真界的大日子,無人不重視。
主島距離紫霄島有一日的船程,傍晚出發,轉日清晨才到。
他們登島時這里已熱鬧非凡,各方修士齊聚,都是來參加天恩祭的人。很快有太乙仙宗的人前來迎接,領他們去往島上最高那座山頭上的天恩殿。
不湊巧的是,在山道上,正碰上了極上仙盟一行人。
時候尚早,謝時故帶人在山泉邊的涼亭中歇腳,并不著急上去。
徐有冥他們剛上來,極上仙盟就有修士過來,直言盟主請他們前去喝茶。
徐有冥還未表態,樂無晏先開口:“不去,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,少來套近乎。”
余未秋亦點頭如搗蒜:“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。”
謝時故帶笑的聲音傳來:“我是黃鼠狼,誰是雞?”
余未秋:“你!”
謝時故道:“你們現在上去,至少還要等兩個時辰,被無數人圍觀,不如在這里躲懶片刻,在這個地方我也做不得什麼,何必擔心?”
這麼一說樂無層頓時便猶豫了,雖然謝時故這人狗都嫌,這話卻也不假,這會兒去山頂吹風干站幾個時辰,他寧愿去蒙頭睡一覺。
早知道他不來了的。
徐有冥看出他神情中的猶豫,道:“不想這麼早上去,那便歇會兒。”
樂無晏看向他,徐有冥點了點頭。
樂無晏一想他干嘛顧忌謝時故那廝,他們想歇便歇,與他何干,這地方也不是他的地盤。
于是幾人走進了亭中,隨意坐下,并不搭理謝時故。
謝時故親手斟的茶擱到樂無晏和徐有冥面前,他二人都沒接,謝時故也不在意,又倒了一杯,遞給他們身側的秦子玉。
秦子玉低著頭,也沒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