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余未秋嘴角抽動了一下,雖然這話確實沒什麼毛病,青小師叔得了大機緣那是極好的,但向志遠那老小子,……憑什麼?
謝時故的目光落向秦子玉,忽然問他:“小牡丹,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?”
秦子玉一怔,不待他說,謝時故彎起唇角道:“逍遙山。”
秦子玉愕然睜大眼。
聞言,眾人齊齊愣了愣,唯徐有冥神情略沉,謝時故兀自說下去:“當年百家圍剿逍遙山,除了那魔頭,山上那些妖魔死的死、跑的跑,我曾捉到一小妖,原本一根手指頭就能將人碾死,當時他淚眼汪汪瞧著我,我見他長得好看,身上也未沾到什麼魔氣,便動了惻隱之心,將人放了,如今想起來,就是你吧?”
話才說完,余未秋先跳了起來,大聲道:“你胡說八道!子玉是秦城出來的,與那逍遙山魔窟有何關系?!”
秦凌風一行人也皺了眉,為首的秦凌風沉聲道:“盟主說這話,還是得有證據得好,子玉是我大哥的養子,是我秦城之人,如何會與那逍遙山扯上關系?”
謝時故卻反問他:“他是何時被你大哥認作的養子?又是何來歷你們可有查清楚過?”
眼見著秦凌風神情間出現了猶豫之色,謝時故唇角更上揚幾分:“看來被我說中了,你們不清楚。”
秦凌風堅持道:“子玉秉性淳樸、性情和善,因之前受過傷,記憶有損,我等確實不知道他從前的來歷,但我等相信他絕無可能出自逍遙山。”
謝時故輕嗤了聲,秦子玉面色發白,下意識道:“我不記得,我……”
余未秋沖謝時故冷道:“說來說去,你不就是想說青小師叔是魔頭轉世,故意將他身邊人也與那魔頭扯上關系,這事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,無憑無據,你說是便是嗎?”
謝時故沒理他,轉頭問徐有冥:“明止仙尊來說說吧,小牡丹當年是不是逍遙山中人?”
秦子玉下意識看向徐有冥,余的人也都將視線落向他,無論是篤定不信,還是隱有疑慮的,都希望能從徐有冥口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。
徐有冥神色漠然,反問謝時故:“你也會動惻隱之心?”
余未秋贊同道:“就是,聽他胡說八道。”
謝時故笑笑:“有何不可?愛美之心、人皆有之。”
徐有冥冷淡丟出四個字“無稽之談”,便再不搭理他,重新閉了眼,入定了。
聞言,秦子玉大松了口氣,秦城眾人自然萬分信服徐有冥的話,這段時日相處下來,都覺這位極上仙盟的云殊仙尊性情有些不敢恭維,他們潛意識里就更愿意相信徐有冥。
余未秋狠狠剜了謝時故一眼,認定他是在胡言亂語。
謝時故終于閉了嘴,低下頭,手中扇子漫不經心地在地上敲了敲,輕蔑一哂。
整整十個月,樂無晏一直在那山洞中修煉功法,他的修為也跟著迅速提升,待到最后一章功法被他研習透徹,可以納為己用之時,他自身修為業已達到了筑基巔峰。
若非為求穩固,不想在這個地方突破進境,他有意壓了壓,直接在此結丹亦無不可。
筑基至金丹,別人或許需要耗費十年數十年的時間,他只用了短短不到兩年。
再次將體內運轉的靈力收回,樂無晏慢慢睜開眼,長出一口氣,抬眼望向四周。
他得想辦法從這山洞里出去了。
思索片刻,樂無晏并起雙手,掐指成訣,開始施法。
靈力出體,纏繞于他周身,快速輪轉,比從前更純粹,其間隱有靈光流淌。
這靈光是鳳凰族獨有的護身真靈,肖似靈力,卻不同于靈力,所有針對靈力的攻擊術法于這真靈皆不能起作用,修為高出他至少三個大境界者,才有能力撕開這一層真靈,且這真靈與靈力并無依存關系,是他運轉功法時自會帶出的,即便靈力耗盡,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,就能護住自己。
手上指訣不斷變化,指尖也漸生出一團赤色真靈,翻飛于他白皙修長的十指間,待那團真靈變得足夠茁實之后,樂無晏猛睜開眼,將之往前方虛空急射出去。
速度快如閃電,至某一點時猝然炸開,散成無數斑駁光點,光點中心升起了一團火,從一開始的淺淡逐漸變得濃郁,呈五彩色,以赤為主,外覆金芒,與鳳羽一模一樣。
是鳳凰真火。
鳳凰真火浮于虛空,燃燒時極其耀眼奪目,瞬間映亮了原本陰寒幽暗的山洞。
許久之后,那團火如有靈智一般,漸漸靠向了樂無晏,樂無晏仍在不斷掐訣,鳳凰真火落于他指尖,在他手指間躍動不停。
及至那火沒入他體內,沉入丹田,與丹田之火互相排斥、試探,再逐漸融合,成為一體。
丹田之火至陰,鳳凰真火至陽,從此以后,他可克天下萬火。
待到靈力收回體,周身真靈也逐漸散去后,樂無晏原本光潔一片的眉心出現了一個小巧的赤色火焰紋,他再次睜開眼。
鳳凰族的最后一樣傳承已被他接收。
同一時間,發髻間的紅枝忽然動了,樂無晏已能感應到它,他將紅枝取下,咬破食指尖,滴血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