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秦子玉猶豫了一下道:“本來就不止那一處山林,盟主他們……就是從別的地方進來的。”
謝時故原本落后幾步走在最后邊,聽到這話跟上前去,貼近秦子玉身后,笑問:“你說我?確實,我和我幾個手下是從一片湖中掉下來的。”
因這石室間的過道狹窄,只能容一人行,如此近的距離,謝時故帶笑的聲音直往秦子玉耳朵里鉆,他有些不自在,下意識側了側頭。
余未秋回頭瞪了謝時故一眼,示意秦子玉先走,他后退了一步,隔在兩人中間,冷笑問:“盟主說的幾個手下是幾個?”
謝時故揚了揚眉,不想搭理這小子,他僅剩的那手下像是想要漲漲己方威風,哼道:“我極上仙盟十個人同入的陣,如何?”
余未秋道:“不如何,盟主掉進門中身邊只剩兩人,其中一個方才還送了性命,說明這運氣實在太差,我等這些人分別自五個門進來,便是說只剩最后一個兇門和杜門、死門,若你極上仙盟剩下那些人進的是兇門還好說,若是進了杜門、死門,呵呵……”
聞言,對方修士臉色乍變。
這小子說的卻并非不可能,且還可能性極大,那七人當中亦有本身修為在煉虛期以上的,若進的是最后那一個兇門,便是再艱難,這麼久了也早該破陣了,必能與他們碰上,不會至今連個人影都沒瞧見。
除非他們一開始就掉進了杜門和死門,進來的瞬間已被這八門大陣絞殺了。
他下意識看向謝時故:“盟主……”
謝時故把玩著自己的鐵扇,臉上神色不動半分,始終是那副似笑非笑態,慢悠悠道:“那又如何?”
那修士見狀,只能將心頭不安強壓回,點了點頭,不敢再說。
謝時故這反應,分明早已料到此事,余未秋沒看到他變臉,自覺沒趣,嗤了聲,轉身往前走了。
走在前頭的樂無晏聽罷,手指戳了戳身前的徐有冥:“余師侄竟然變聰明了,稀奇。”
徐有冥捉下他的手,只提醒他:“門要開了,別分心。”
之后一路破陣沒再遇到什麼麻煩,向志遠跟他那倆師兄已經破了兩個小陣,他們只耗費了一個時辰,就將剩下的四個小陣盡數破開,再次進入到黑暗空間里。
空間陣法一啟動,便有狂風大作,是八門風陣。
疾風肆意,吹刮得一眾人東歪西倒,施法才能勉強站穩。
這風陣也非強攻擊陣,而是意圖以陣法之力將他們困于陣中,一樣需要在短時間內破陣,方能脫困。這風又非罡風元炁,亦不是蛇陣那樣的成形之風,整個空間里無處不在的風,無形無相、不辨方向。
風眼即為陣眼,但此處的風陣卻無風眼可尋。
也不是當真尋不到,不過得多費些工夫而已,樂無晏心思一動,道:“找不到便算了,就用先前之法,我以至陰之火對付這風,你們各自做好防護。”
話說完他坐下便開始施法,迅速調動起丹田之火。
徐有冥看了他一眼,沒有提出反對之言,余的人手忙腳亂,或設結界,或放出護身法器。
陰火出體,點燃一處,便迅速蔓延至整個空間,轉瞬已毒燎虐焰、火光沖天。
為了盡可能多的燃盡空間里的風,眾人只能盡可能的縮小結界,幾乎都只護住了各自周身,置身于火海中,伸手不見五指,也看不見其余人是何狀況,只能暗暗祈禱這陣能早些破了。
片刻后,樂無晏緩慢動了動眼珠子,騰出一只手,悄無聲息地在虛空中畫了一個無形之符,若有人恰巧在他身后看到,定要生出懷疑,他畫符的手法極其詭異,倒行逆施,畫的分明是個邪符!
符成之時,樂無晏一掌將之猛擊出,直沖向前方躲在角落處的向志遠。
片刻后他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,接著是一聲接著一聲的痛苦哀嚎,向志遠像正承受著什麼非人的折磨,叫聲愈發凄厲。
樂無晏畫符的那只手撤回,終于嘗到了幾分快意。
分散于火海中的眾人大多搞不清狀況,聽著向志遠的慘叫聲有些慌了,余未秋大聲問:“發生了什麼?!”
沒有人回答他,其余人自顧不暇,也沒誰會為了向志遠貿然破開結界去看他一眼。
樂無晏畫的確是邪符,從前自一落敗于他手下的合體期邪魔修處學來的,這符十分詭異邪惡,只要沾上,便能抽取對方靈力為己用,畫符者修為越高,符的威力也越大,樂無晏如今雖修為低下,但他不需要借用向志遠的靈力,甚至不需要抽取向志遠體內運轉的靈力,他只想破向志遠以靈力構建起的結界而已,足夠用了。
不過半刻,向志遠的哀嚎聲漸小,聲音逐漸微弱,已是瀕死之態。
樂無晏正痛快著,身邊有人忽然動了。
一道劍罡破開了仍在熊熊燃燒的陰火,庚金靈力沖向前,將那倒地痛苦翻滾、滿身是火的向志遠裹住。
樂無晏陰了臉。
向志遠周身火勢慢慢退去,渾身已焦黑如炭,卻仍剩最后一口氣吊著,茍活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