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場中眾人的注意力終于稍稍從那鳳凰骨上分散了些,紛紛議論起來。
青年公子搖著扇子,笑容滿面,任由四周之人打量。
臺上司儀笑問道:“兩千萬靈石,可還有愿出更高價的?”
兩千萬靈石,便是極品靈器也能買好幾件了,鳳凰骨確實難得,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出得起這個價,這下便不再有人跟價了。
青年公子臉上笑容愈發燦爛,那鳳凰骨幾乎已是他囊中之物。
二樓的雅間,浮于徐有冥與樂無晏這一間前的玉牌忽然亮起,清晰顯示出新的報價。
三千萬。
嚯!
一息的靜默后滿場之人都驚呼起來,那原本志得意滿的青年臉上笑容滯了一瞬,仰頭看向二樓的方向,唯見一片白霧。
他身后老者皺了皺眉,彎腰低聲與他說了句什麼,再一搖頭。
臺上的司儀聲音也有幾分激動:“三千萬靈石!可還有要跟的?”
青年靠向身后座椅,嘖了聲,收起扇子,放棄了。
樂無晏一揚眉,身邊人淡定擱下了手中競拍石。
走出春風樓時,樂無晏顛了顛自己的乾坤袋,徐有冥將方才在樓里拍得的東西連同那根鳳凰骨全給了他,樂無晏這會兒回過味,一根手指戳了戳身側之人的腰:“仙尊,我拿你這麼多好東西,不好吧,還有這鳳凰骨,我這修為也護不住啊?”
說是這麼說,他卻半點沒有要將東西還回去的意思。徐有冥垂眸,目光落向他在自己腰間作亂的手指:“拿著吧,東西是你的,無人能搶走。”
樂無晏心情復雜,狗賊對他續弦可真好,忒厚此薄彼了。
徐有冥:“你可要吃東西?前邊是這一片出名的酒樓。”
樂無晏聞言愈發來了精神:“當然吃!”
他們進酒樓要了間二樓臨街的雅間,至春風樓過來這一路上,徐有冥已悄無聲息地攆退了三波盯梢之人。
樂無晏哼笑:“這鳳凰骨果然不是容易拿的,若無仙尊這實力,不但東西保不住怕是連小命都要丟。”
徐有冥倒了杯溫茶遞給他:“你打算何時用它?”
樂無晏:“再說吧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麼神乎其神的,若是當真能提高一個境界,怎麼也得等到了元嬰期以后再用才合算。”
徐有冥亦點頭:“修煉之事徐徐圖之,不可急于求成。”
樂無晏見他這一臉正經的說教,只覺好笑,兩根手指沿著桌面慢慢點過去,觸碰到對面徐有冥的手,指腹貼著他手背輕蹭了蹭。
徐有冥不動聲色,樂無晏眨了眨眼:“仙尊對前道侶也是這般嗎?無微不至、體貼非常,還一擲千金?”
徐有冥不答,就這麼安靜回視,窗外進來的日光映著他沉凝眉目。
樂無晏暗暗唾罵了句,心道美色果真誤人,訕笑著想要收回手時,被徐有冥捉住手指輕輕一捏。
他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眸格外惑人,指尖升起的癢意癢到心上,樂無晏更覺訕然,徐有冥已放開他的手。
“對待道侶,合該如此。”他淡聲道。
樂無晏忽然就無話可說了。
其實除了一擲千金,夭夭對他確實算得上無微不至、體貼非常,如果沒有趁著他閉關之時帶人圍了他老巢、親手誅殺他的話。
相對無言時,窗外忽然有人傳音過來,徐有冥接了,是先前春風樓里的那青年帶笑的聲音:“小師叔,可否讓我上去蹭口飯吃?”
樂無晏目露驚訝,徐有冥解釋:“是師兄之子。”
青年是一人上來的,與徐有冥行了一禮,再笑吟吟地轉向樂無晏:“這位便是小師娘了吧,幸會,在下余未秋,先前小師娘與小師叔結契,我還在外頭歷練未歸,錯過了觀禮,待回去宗門,便會補送一份賀禮去宿宵峰。”
樂無晏了然,原來這小子是太乙仙宗宗主的兒子,難怪那般大的排場:“不必叫小師娘,你叫我名字,我姓青……”
徐有冥:“叫青小師叔便好。”
余未秋從善如流地改口:“見過青小師叔。”
樂無晏懶得說了,行吧,不叫師娘便成。
他點的酒菜很快上齊,余未秋雖已筑基,但與樂無晏一樣,是個注重口腹之欲的,并無辟谷的打算,這方面他二人頗有些志趣相投,推杯換盞間很快熟絡起來。
余未秋笑著感嘆:“我還道是何人與我搶那鳳凰骨,馮叔還說修為應在他之上,這才特地叫人跟上來看看,原是小師叔你們,這鳳凰骨于小師叔用處不大,我料想是青小師叔需要吧?”
樂無晏笑笑:“價高者得。”
余未秋無奈:“也只能這樣了,至少沒便宜了別人。”
再又笑道:“先前聽聞小師叔要與人結契,我還十分意外,這一路回來,到處都在傳小師叔與青小師叔之事……”
“傳了什麼?”樂無晏說著瞥面無表情的徐有冥一眼,“是傳我與仙尊的前道侶長得一個樣,還是傳仙尊從前在魔頭那受了折辱,怕是那方面不行了,我這小修士進門得守活寡?”
“咳——”
余未秋一口酒嗆到,大聲咳嗽起來。
竟是沒想到樂無晏是這般直白個性的,這樣的話當著徐有冥的面就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