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驍怒了,起身想去抓他,可剛一起身,眼前倏然變得模糊,腳下踉蹌不著力,幾乎就在那麼一瞬間,他就知道了,那杯水有問題。
宋驍咬牙切齒,“宋堯……你連我都敢算計……”
宋堯將渾身無力的宋驍摁坐在沙發上,“等過兩天事情了解了,我會放你回去的,你放心,不會太久。”
宋驍還來不及問他究竟是什麼事,眼皮厚重逼得他閉上了眼睛,軟軟倒在了沙發上。
一側的西辭見到這一幕,趁著宋堯不注意,往門口奔去,可大門上了鎖,他一時半會竟然打不開。
宋堯站在他身后,一晚上,他這眉心就沒舒展過。
“回房間。”
西辭恨恨踹了大門一腳,轉身,看著宋堯臉上的傷痕,暗自估摸著自己和他對上,自己的勝算有多少。
宋堯瞇眼,“有事?”
西辭一言不發,乖乖回了房間。
以卵擊石,那太愚蠢了。
等西辭回了房,宋堯這才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。
“明天按照我發給你的地址過來。”
夜長夢多,再拖下去,只怕又會節外生枝。
宋堯看了眼倒在沙發上的宋驍,保險起見,還是從儲物間拿來了繩索,將昏迷的宋驍綁得嚴嚴實實,扔進了客房。
第七十一章
西辭并不擔心宋堯會真的對自己做些什麼,從前與宋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幾年, 看不出是不是個正人君子, 但也絕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無恥小人。
不過今天這事也挺出乎他意料的。
誰能想到宋驍還能找上門來, 信誓旦旦以為宋驍能牽制住宋堯,最后一杯水就把人給弄倒了。
西辭不擔心自己,更不擔心宋驍, 他只是不知道宋堯究竟要干什麼。
甚至于他連自己后頸上的傷口的由來,都一無所知。
雖然迷迷糊糊,但大約也猜到了,這一切應該是與顧西辭有關。
可是顧西辭怎麼會和宋堯扯上關系?他在宋家那幾年里,顧西辭有在他沒注意的時候出現過嗎?
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。
宋堯端著水和藥走進,西辭戒備看他, “什麼東西?”
“止痛藥。”
西辭凝眉,宋堯不懷好意,經過剛才宋驍的那杯水之后, 他不能相信宋堯端給他的任何東西。
西辭的猶豫落入宋堯眼里, 微微一笑,很是溫和地說:“不吃晚上疼得睡不著可別喊我。”
權衡利弊之下, 西辭將藥拿了過來吞了進去, 宋堯將水放到桌上,“晚上別亂跑,好好休息。”
西辭點點頭,等宋堯離開房間后,西辭沖到廁所, 將舌尖上半融化的苦到他打顫的藥吐了。
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就是疼了點,相比宋堯要做的,這點疼算什麼。
可是直到半夜,疼的蜷縮成一團的西辭爬到衛生間,看見沖著干干凈凈的洗手臺,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自己。
逞強逞過頭了。
這麼晚了,他可不敢把宋堯叫醒,沒辦法,只好抖著身體鉆進被窩里,咬牙忍著。
“嘁,這點痛都受不了,還是不是個男人?慫包。”
西辭憤憤回應,錘床恨恨道:“閉嘴!還不是你捅出來的簍子?現在讓我來承受!”
顧西辭笑,“行啊,咱兩換換,我替你承受,怎麼樣?”
西辭一口銀牙咬住了枕頭,支支吾吾,“做夢!”
“隨你,反正痛的又不是我。”
果然,顧西辭再也沒出現了。
西辭閉著言情聽床邊書桌上鬧鐘滴答的聲音,也不知道是被時鐘噠噠聲吵的,還是被后頸傷口的疼痛煩的,怎麼也睡不著。
“別逞強了。”
西辭還沒來得及反駁,眼前一黑,后頸的疼痛倏然消散。
“顧西辭,你……”他想問顧西辭是怎麼做到的。
顧西辭從床上下來,輕車熟路的從書桌柜子里拿出一包煙,抽出一根,熟稔地夾在指間點燃。
“想問我怎麼做到的?”顧西辭深吸了口,云煙霧饒吐出一口,煙草的味道,暫時麻痹了后頸的疼痛,“他們給你找醫生的時候,沒有告訴你,意志力弱的,是爭不過意志力強的?”
西辭沉默過后,問他,“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。”
顧西辭散漫的靠床坐在地毯上,“抽煙這種事要學嗎?”
西辭再次保持沉默。
顧西辭指間的那根煙逐漸燒到了煙蒂,期間顧西辭也就抽了兩三口,云煙霧饒的像個癮君子。
“后頸的傷是怎麼弄的。”
顧西辭笑了,“我喜歡你這個問題,不加主語不說我,好像這個身體不是獨獨屬于你的。”
煙蒂燒到了頭,顧西辭將冒著火星的煙頭摁在地毯上滅了,摁得煙頭火光四濺,燒穿了地毯。
“你知道你后頸有個追蹤器的事情吧,這個追蹤器是十歲那年,你爸他……”
“也是你爸。”西辭糾正他。
“行,咱爸,”顧西辭一聲笑,“這個追蹤器是咱爸怕找不到你,為了安全起見,才給你移植的,前兩天,顧南歌他……”
“那也是你哥!”
顧西辭極其輕蔑地笑了一聲。
“不敢,”顧西辭強硬撇過頭,“他不是。”
說完,顧西辭又覺得有些好笑,和他說這些干什麼呢?
反而顯得自己狹隘的難看。
“因為趙寒那事,他來學校找你,”顧西辭咧嘴一笑,眉眼頗有些得意洋洋的神色,“好在我提前和宋堯打了電話,讓他解決了這事,為了不被他逮到,我動手把后頸的追蹤器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