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從前即使是干了再混賬的事,蔣明城向來無所畏懼,不當回事。
這大概是破天荒的第一次,蔣明城衷心向蔣沉壑道歉。
蔣沉壑看著面前這個不知什麼時候,快趕上他身高的二兒子,有些恍惚。
工作太忙,對于蔣明城,他捫心自問,關心太少。
今天這件事,如果不是西辭,那母女兩就順其自然借著蔣家的名聲住進蔣家的房子了。
“吃一塹長一智,這事算漲個教訓,以后少去些亂七八糟的地方,少認識些亂七八糟的人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這是第一次,蔣明城從心服從蔣沉壑的管教。
蔣沉壑嘆了口氣,揉著眉心,語氣有些疲憊,“沒什麼事回房休息去吧。”
蔣明城轉身,恰好對上元皎清冷的眸子,剛想說話時,元皎卻兀自轉身上樓。
依然那麼冷漠。
徐柔母女兩從蔣家灰頭土臉出來,一個哭一個怒,氣勢洶洶回了家。
小區是個老小區,設備老化,小區雜亂無章,墻體隱隱有了開裂的跡象。
徐柔家在六樓,頂樓,樓梯房。
懷孕了的徐柔爬樓格外費力,徐媽媽一臉的怒火,看得她走得慢了,抓著她手往上拉著走。
“媽,媽你慢點,你等等我……”
“別叫我媽!你還有臉叫我媽!你知不知道,今天你把我臉都丟盡了!”徐媽媽一面爬樓一面數落,“當初我就說把這個孩子打掉,你非不肯,供著你和孩子供了好幾個月,自己不知羞,還想……還想連累我和你爸!”
爬上六樓,徐媽媽氣喘吁吁的罵她。
身后的門開了,一中年男人把門打開,“怎麼樣了?”
徐媽媽惡狠狠看了眼徐柔,“問你女兒!”
說完,怒氣沖天進了門。
徐爸爸是個膽小懦弱的男人,否則今天帶著女兒去蔣家的,就是他了。
徐柔這兩天眼睛哭得通紅,“蔣家說,要做親子鑒定,如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蔣明城,就要告我們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徐爸爸一愣,連忙把徐柔拉進家里,關上門后問她,“親子鑒定,這……這孩子還沒出生,就能做親子鑒定?”
徐柔哭道:“他們說可以的。”
徐爸爸心虛,慌了,“那這……這可怎麼辦,這如果做了親子鑒定,肯定就能發現,柔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那個蔣明城的。”
徐媽媽冷笑,“還能怎麼辦?你這個好你女兒,當初讓她打胎不肯,到現在,幾個月了,孩子也不能打了,沒錢養身體,沒錢養孩子,以后怎麼辦?我問你,怎麼辦!”
徐爸爸是個沒注意的,聽到強勢老婆這麼說,也嘆了口氣,“可是醫生不是說了嗎?柔柔這身體,不能動手術了。”
“家里一分錢沒有,還想讓我養孩子?做夢!明天就去把孩子打掉!”
“媽,媽……”徐柔慌了,“不要,我不要把孩子打掉,我可以自己養。”
徐媽媽瞪了一眼徐柔,“你自己養?你自己怎麼養?拿命養啊!”
倏然,敲門聲響起。
徐爸爸低聲說了兩句,“好了都別說了。”
開門,門外站著一高大健碩的男人,頭上染了幾根黃毛,嘴里叼著煙,四大五粗,流里流氣的。
“叔,在家啊,我嬸呢?”
徐爸爸讓那男人進門,見著坐在沙發上默默流淚的徐柔,“柔柔怎麼哭了?”
徐媽媽看了那人一眼,眼底厭惡的情緒消減,突然心生一計,反正親子鑒定后那錢也拿不到了,還不如給自己出口惡氣!
于是格外殷勤對大銘笑道:“大銘來了,快坐!嬸給你拿點水果。”
叫大銘的男人受寵若驚。
因為是個小混混不務正業,他來徐家蹭吃蹭喝,總被徐媽媽指桑罵槐罵兩句。
今天怎麼這麼殷勤了?
“沒事沒事,我不吃,柔柔這是怎麼了?”
徐媽媽嘆了口氣,擠出兩滴眼淚,哽咽道:“還不是因為你妹妹懷孕了,那男人又不肯負責,還欺負我們說柔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,非要去醫院做親子鑒定,人家有權有勢,我們怎麼得罪得起。”
大銘一聽,怒了。
“什麼玩意,欺負我們徐家沒人了?”
徐媽媽嘆氣,“你別沖動,那家人有錢,咱們惹不起。”
大銘冷笑一聲,掐了煙。
他們這種混的,最聽不得這種憋屈息事寧人的話。
“管他有錢沒錢,在拳頭底下,不也還是得挨揍?嬸,你就告訴我,是誰,我幫表妹出氣!”
“別!別去,聽嬸的,蔣家有錢有勢,咱們惹不起。”
大銘凝眉,“蔣家?海濱的蔣家?”
徐媽媽點頭,“除了蔣家還能有誰?如果不是因為柔柔懷孕幾個月不能打胎,我也不會上門自取其辱,大銘,你也別找他們麻煩,他們家大業大,你惹不起。”
這個年紀,都是逞強好面子。
大銘躊躇片刻后,拍胸脯保證,“嬸,你別怕,有我在,沒問題的,不過,是誰讓柔柔懷孕還不負責的混蛋?”
“叫……蔣明城,還是個學生呢,真是作孽。”
“嬸你放心,這件事,包在我身上,我非要那蔣明城知道厲害不可!”
大銘喊了幾個所謂的‘兄弟’,第二天蹲守在十二中門口堵人。
今天因為蔣聿城公司有事要忙,西辭和蔣明城一起坐車回家,到了下午放學,蔣明城因為拖堂,西辭站在校園門口等他。
學生漸漸走光后西辭發現——
學校左邊,昨天那幾個追他們的大哥個個鼻青臉腫,蹲守在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