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對于蔣明城的習性他不是沒有耳聞,這麼個紈绔不化的性子正如蔣沉壑說的,很難再掰過來。
而且聽蔣沉壑的意思,似乎是不對蔣明城報以希望,只當成紈绔大少在養。
吃過飯,蔣沉壑這才和元皎從樓上下來。
陳姨率先上前殷勤問道:“先生,早餐還和以前一樣嗎?”
元皎從她身邊走過,來到西辭身邊,伸手理了理西辭沒整理好的襯衫衣領,溫聲道:“吃過了快去學校,別遲到了。”
蔣聿城從椅子上起身,對元皎說:“我正好順路,帶他去學校。”
“是啊,聿城哥哥送我去學校,不急。”
元皎若有所思看了蔣聿城一眼,而后笑道:“麻煩你了。”
“不麻煩。”
“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“路上小心。”
西辭背著書包跟在蔣聿城身后,臨出門前聽見元皎對陳姨說:“幫我拿一份糖心雞蛋燕窩粥,另外一杯加奶的黑咖,最后我希望你記住,西辭不喜歡喝豆漿,以后我不希望看到你再端豆漿給他。”
西辭心里悶笑,他這個媽媽啊,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!
蔣聿城在蔣氏企業上班,開的是低調的奧迪,西辭坐在副駕駛上,安安靜靜的,一句話也沒說。
“下午幾點下課?”
西辭還在琢磨著蔣聿城一星期后將遇到的事,猝不及防一句話,西辭回過神來,乖順道:“六點下課。”
“我也是六點下班,恰好遇到堵車高峰期,從公司過去學校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,你等我半小時,行嗎?”
西辭低聲仍然抗拒,“我可以自己回去。”
“路上遠,聽話,等我來接你,不然你就和明城一起坐車回家。”
二者選其一,西辭當然選蔣聿城。
“好,我等你。”
“到了,”蔣聿城將車停靠在旁,看著西辭,“以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說,記住了嗎?”
西辭背著書包,鄭重點頭。
西辭下車之后,遠遠看見他走進學校大門,蔣聿城這才開車離開。
西辭看著眼前的校門,算起來,他也已經將近七年沒有再跨進學校的大門了。
四周稚嫩的面孔與廣播里播放的激昂的音樂,無一不給他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。
“西辭!你小子沒事吧!”西辭被這力道往前沖去,而后又被一個雄壯有力的手攬住肩膀。
“胖子?”
鄭錢,外號胖子,一米八,身上全是肥肉,體格快趕上三個西辭了。
胖子家特別有錢。
可似乎每個有錢的富二代,都是那麼一個共性,不務正業。
吃喝嫖賭毒,除了毒,胖子占盡了。
但西辭知道,胖子雖然混蛋,但還是做了些人干事。
比如每年給貧困山區捐好幾千萬,說是破財消災做做好事。
但他最后還是死了,死在他喜歡的女人身上。
HIV,沒得治。
最后結果是,他有再多的錢,可也沒人愿意和他聊聊天說說話。
這世道都說,命不值錢。
可真正計較起來,命還是比錢重要。
西辭陪著他走過了最后一程,陪他喝了幾次酒,聽他說自己傻逼,說能重新再來,他一定不那麼混賬。
西辭眼眶微熱,故作輕松,“我能有什麼事。”
“那幾個混蛋說今天要整你,不過你別擔心,有我在,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!”
第七章
胖子家特有錢,是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。
可他家里有點特殊。
胖子他爸屬于一夜暴富類型,二十年前窮困潦倒,在朋友的忽悠之下用自己全部家當十萬塊買下了家鄉郊區的一個廠,占地千畝。
面積雖然大,可那荒無人煙,什麼都沒有。
他爸就守著那破廠過日子。
轉機是在十年前,胖子他爸所在家鄉規劃建設,將那廠劃了進去,拆遷款賠了好幾個億。
胖子他爸拿著這幾個億去買山,去挖煤,一不小心,賺了大錢,成了挖煤那地界的首富。
胖子他爸深覺早年吃了沒文化的虧,將胖子送來海濱這讀高中,為了不讓兒子變成紈绔子弟,給的零花錢西辭都看不過去。
胖子也明白他爸的意思,到這讀書之后,就沒提過自己家里有錢的事。
西辭讀書的這所學校屬于自費高中,也就是別人說的貴族學校,師資雄厚,教學水平高,里面讀書的學生都是海濱這有錢有勢的人家,但同時也有不少長歪了的紈绔子弟。
一進教室,西辭就感覺到好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大聲喧嘩的教室瞬間聲音低了好幾度。
“誒誒,西辭來了。”
“看見了,聽說他媽又嫁人。”
“丟不丟人啊,我要是他,我都不敢來學校了嘻嘻。”
“有話大聲說出來!磨磨唧唧像個娘們!”
胖子一拳砸在那兩個交頭接耳的同學課桌上,或許是畏懼胖子的體格,白了胖子一眼不說了。
西辭聽見當成沒聽見,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出書來預習。
他成績還可以,摸底考試基本能在全校前五十。
更何況他還經歷過一次高考,書本里的題對他而言,手到擒來。
西辭才草草看了幾個題,一個氣勢洶洶的女生從教室外走進,沖到西辭面前,將一張信紙‘啪’一聲拍在西辭桌上,臉上帶著得意洋洋的憤怒,尖銳刁蠻的聲音無比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