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懷孕?”蔣沉壑望向蔣明城,沉聲夾著詢問,“怎麼回事!”
蔣明城裝傻充愣,張嘴不認,“什、什麼懷孕,我不知道啊,西辭你胡說八道什麼?什麼徐柔!”
“啊,你不認識徐柔嗎?前兩天我聽說她媽媽找來學校了,和你們班主任說了這事,我恰好聽見了。”
“你別亂講話,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徐柔!你聽錯了吧!”
西辭稍稍一思量,“你不認識?難道我聽錯了?你們班主任不是林老師嗎?”
“我班主任是趙老師!”
“哦,那就是我記錯了,”西辭略帶歉意對蔣沉壑說,“蔣叔叔,不好意思,我記錯了。”
蔣沉壑嚴厲瞪了蔣明城一眼,而后說:“沒事。”
蔣明城也不敢胡言亂語了,老實坐在座位上,聽著。
只是時不時將目光望向了西辭,腦子里想著的都是西辭。
西辭坐在座位上悠閑吃著水果,目光若有若無瞟過蔣明城。
跟我斗什麼斗,你那點小秘密,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不想我全部抖出來,就給我裝孫子老實點!
門外敲門聲響起,進來一人。
穿著一身筆挺西裝,合體的西裝下寬闊而精瘦的肩胛透著力量感,眉心深陷,透著強制壓抑的冷凝與戾氣,稍稍掃視一圈,眼底銳利的鋒芒盡顯無疑。
剛從國外回來的蔣聿城,似乎對所有人都這樣。
很冷,又很難接近。
西辭甚至覺得,很危險。
不過這也是唯一一個,對他沒有那些不好印象的人。
雖然只和蔣聿城相處了短短一星期,但西辭還是對他有著深深的懼意。
一個星期后,蔣聿城會死。
到底要不要救救他呢?
第三章
西辭只與蔣聿城相處了短短一星期,蔣聿城是個什麼人,西辭印象其實不深。
但如今看來,蔣聿城這個人,似乎比他還傲氣。
蔣沉壑向元皎和西辭介紹,“這是我大兒子,蔣聿城。”說完,又對蔣聿城說:“這是元阿姨和他的兒子西辭。”
蔣聿城坐在西辭右手邊,淡淡看了元皎和西辭一眼,點頭示意。
又冷又傲。
其實蔣聿城還真有這麼傲氣的資本。
西辭雖然與他相處不多,但上輩子蔣聿城死后,蔣沉壑一夜間衰老頹廢不少,緬懷似得,時常會說一說蔣聿城的優秀。
于蔣沉壑而言,蔣聿城是他最驕傲的兒子,從小到大,無論是學習,還是能力,在海濱這地界,同齡人之間都是屈指可數的。
蔣聿城的死,對他的打擊很大。
不過……
西辭看蔣聿城身邊拿著手機打游戲的蔣明城,見蔣聿城進來,眼皮都沒抬。
這兩兄弟,似乎不怎麼親近。
“聿城性子就這樣,在國外待久了,回國還沒習慣,別見怪。”蔣沉壑解釋說。
元皎看了蔣聿城一眼,“國外?”
蔣聿城頷首,言簡意賅,“美國。”
“我也有個兒子在美國,想來美國那麼大,你們應該不認識。”
蔣沉壑覺得奇怪,“你……還有個兒子?”
“西辭是我小兒子,我還有個大兒子,從小送去了美國……”元皎似乎不太想提,興致缺缺,“算了,不提了。”
蔣沉壑凝眉,但在瞬間便釋然,“行,不提,吃飯吧。”
飯桌前的氣氛其實不太好,蔣明城先前被西辭警告之后不敢再亂說話,雖然有蔣沉壑時不時調解氣氛,但元皎性子也冷,愛答不理的。
蔣沉壑在元皎那碰壁,兩兒子又不給他搭話,只好不停與西辭找話題。
苦了西辭,偽裝個乖巧人設,還不能崩,有問必答也緩解不了氣氛。
但西辭覺得,氣氛之所以這麼尷尬,百分之八十的原因,都是因為有蔣聿城這個不茍言笑的大冰山在。
西辭在夾菜的間隙,偷偷看了他一眼。
蔣聿城雖然在國外生活多年,但國內的生活習性還挺上手的,拿筷子的手骨節分明,夾得很穩,舉手投足,很有一種熏陶已久的……紳士風范?
西辭琢磨著,蔣聿城這次被喊回來,大概是要著手熟悉公司,接手家業。
蔣家家大業大,西辭上輩子也沒興趣去了解,更沒興趣上演什麼爭家產的陰謀詭計,只是偶爾聽說過蔣家產業,涉及的個個方面。
也不知道元皎和蔣沉壑領證了沒有,他的戶口現在在哪邊……
西辭一思索,夾得最后一個拔絲地瓜嗖一下,溜了。
地瓜在飯桌上轱轆翻滾了好幾圈,滾到了蔣聿城面前。
他下意識朝蔣聿城方向望去,四目相對,剛好落入蔣聿城沉沉眼眸里。
“喜歡吃甜的?”
西辭心底一咯噔,握著筷子的手僵硬,秉持著乖巧人設,勉強一笑,顯得有些害羞靦腆。
“嗯。”
蔣聿城招來服務員,“再上一盤拔絲地瓜。”
西辭拘謹又意外,“謝謝。”
“不用。”
蔣聿城待人向來涼薄,今天飯桌上這麼冷淡確實不禮貌,但他主動照顧西辭,向西辭搭話,實在出乎蔣沉壑的意料。
蔣明城拿著筷子戳碗里的地瓜,嘖嘖兩聲,“往后家里怕是沒我容身之地了吧。”
蔣沉壑斥道:“胡說八道什麼!吃飯!”
西辭有些坐不住了,裝孫子真的是個體力活。
“我去趟洗手間。”
元皎看了他一眼。
事實上,在這場飯局上,元皎的眼睛就沒離開西辭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