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混到他如今的地位,這人的心性自然不可能簡單。
他就害怕傅易會捏住時榕什麼把柄,到時候恩將仇報。
所以,在飯桌上,沈賀明里暗里探了幾次傅易的口風,而傅易一下就反應過來了。
但不待傅易開口,時榕先開口了:“哎呀,老沈,易哥真的超級照顧我的,你就放心吧。”
沈賀瞪了他一眼。
真是“兒大不中留”。
他這是在幫他,結果他倒好,居然主動開口幫對方說話。
“沈總大可放心,時榕幫我治病,是我的救命恩人,我傅易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,以后若是時榕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,盡管可以開口。”
“哎呀,傅老師,咱們哪能說那些。”
時榕:“……”
這成年人的世界,他有點混不懂。
時榕本來還想再插兩句嘴的,但是鑒于剛剛被沈賀瞪了,要是再插嘴的話,只怕是要被嘮叨。
所以,時榕干脆閉嘴,專心吃東西。
時榕吃的時候,沈賀和何秋蘊對視了一眼。
看來,傅易對時榕應該是確實是還不錯。
這一桌的飯菜,不僅葷素搭配合理,營養豐富,最主要的是都是時榕愛吃的。
雖然這是應該的,但是能細致到這一點,說明傅易也足夠上心。
再加上傅易今天透出來的口風,他們倆應該不用擔心時榕被傅易給賣了。
這一頓飯,幾人吃的都還滿意。
等吃過飯之后,時榕趕緊把這倆祖宗給送走了。
等送走了沈賀和何秋蘊后,時榕轉頭就看到傅易站在走廊邊。
因為背著光的原因,傅易看不清他的臉龐,只能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。
如果是符淵的話,那他……
時榕停下腳步,腦海里面的思緒開始拐了個彎兒。
本來,符淵這個角色的靈感來源是傅易,但是經過他和傅易這些天的接觸,符淵這個角色變得不像一個純粹的壞人。
一個不純粹的壞人跟一個純粹的壞人之間,那當然是一個不純粹的壞人更難寫。
時榕也是第一次寫一個不純粹的壞人。
他寫的時候很爽,但是他并沒有把握。
所以,他實在是忍不住的時候,也會去看一下評論區。
不出他的預料,評論區全是討論符淵這個角色的正反面的,他們也在猜著這個角色的結局。
而現在,時榕突然有了新的想法。
“在做什麼呢?”
傅易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,時榕站在原地沒動,邁開步子走到了時榕跟前,出聲問他。
但是時榕看到他,眼睛晶亮,“傅老師,謝謝你!”
傅易:?
只時榕飛快地跑回了自己家,開始噼里啪啦敲鍵盤,連睡午覺這件很重要的事情,他都搞忘了。
傅易聽著這噼里啪啦的鍵盤聲,心中頗有些欣慰。
小作家這是靈感爆棚了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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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榕最近作息規律,人的臉色也變好了不少。
許眉顏看到時榕的時候,都忍不住夸贊道:“榕榕的氣色好了不少。”
“謝謝許姨。”
兩人出來,是因為時僑要去做手術的事情。
許眉顏是來勸時榕在手術前一時僑的,但是時榕卻不太想去。
“醫生說,他手術前最好是保持心態平和,我害怕我一過去,他血壓又升高,到時候影響手術效果。”
父子倆一面就吵,但是不面吧,一個又想兒子來,一個又擔心自己父親。
許眉顏為了這別扭的兩父子,也是很頭疼。
“你爸爸這兩日總是在看你的照片。”
“他看的肯定是高三的照片。”
時僑最滿意他的時間,就是他高三的那段時間。
那個時候的他,是時僑的驕傲。
結果過了高三,上了大學,時榕就好像是脫離了五指山的猴兒,完全不受掌控。
大一大二時期,非要從法學院往文學院轉,但那時候時僑拿捏著時榕的生活費,所以他沒能成功。
但是到了大三,時榕寫書能賺錢了,父子倆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情,在時榕拒絕參加律所實習后,徹底分崩離析。
有了錢后的時榕,干著自己喜歡干的事情,幾次氣的時僑跳腳。
雖然時榕也不是故意的,但是他對自己在時僑心中是個什麼形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許眉顏聽他這話,嘆了一口氣。
這父子倆的脾氣都拗的很。
她勸說不動,只能最后道:“反正手術時間是明天上午八點鐘,是在他醒的時候來,還是推進去了再來,你自己考慮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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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榕還是有些糾結的。
雖然他跟時僑不對付,但是那再怎麼說也是他爸。
這次手術風險挺高,若是出意外的話,那……
但是時榕又很怕自己出現在他面前,到時候又惹得他生氣,術前生氣的話,到時候影響到手術結果,那也不是他想要到的。
所以,時榕現在是想去,但是又不太敢去。
他一個人,窩在沙發上,待了很久。
傅易出門回來后,發現時榕家還亮著,按了他們家的門鈴。
一開門,就看時榕神色懨懨,連頭頂的呆毛都有些蔫吧。
“怎麼了?”
這到了晚上,不應該是他最活躍的時候嗎?
時榕嘆了口氣。
“沒什麼,就是有點事情有些糾結。”
“要說說嗎?”
時榕遲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