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顧南弦抓的陸嘉禮更緊了,不住地搖著頭不肯放開他。
陸嘉禮只能把他抱進懷里,拿過放在床頭柜里的溫度計,一邊安撫著他一邊哄道:“乖阿弦,我們先試試表好嗎?”
顧南弦只要安安穩穩的呆在陸嘉禮的懷里,被他抱著,就真的乖巧了起來,陸嘉禮說什麼,都乖乖的點頭。
陸嘉禮的眉頭皺著,又把下巴擱在顧南弦的發頂輕輕摩擦著,顧南弦臉色不對,他應該一早就發覺不對勁的,可是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,竟然忽略了他那明顯蒼白的臉色,以為只是情緒使然,真是該死。
到了時間,溫度計被拿出來,陸嘉禮看了看溫度,39.5,他倒吸一口涼氣,看著顧南弦緊閉著的眼睛和不舒服的表情,完全不敢想如果他今天真的躲到晚上再回來的話,顧南弦會怎麼樣。
雖然家里常備著各種藥,藥箱也放在客廳顯眼的位置,可是顧南弦這副模樣,顯然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也許是睡的太久了,又也許是瘋狂之后所遺留的不適蒙蔽了他的感官。
陸嘉禮拿出手機,想了一下,直接打電話給了陸笙。
陸笙那邊好像很忙,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,電話那邊很吵,陸笙的聲音也帶著一點兒躁郁,“怎麼了嘉禮?”
陸嘉禮看了看懷里的人,還是道:“小叔,我想請你幫個忙。”
陸笙像是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,問道:“你說。”
陸嘉禮道:“幫我找一個靠譜的醫生,到我家里來,帶上退燒的藥,我這里不太適合裕叔過來。”
陸笙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道:“我知道了。
”
“陸笙!”電話那頭忽然傳來一道氣急敗壞又張揚的男聲,帶著怒氣,像是跑過來的還喘著氣。
陸嘉禮還沒說話,電話就被陸笙掛斷了。
顧南弦又睡著了,像是樹袋熊一樣纏在陸嘉禮身上,因為有陸嘉禮這個熱源在,臉上總算多了些紅暈,卻也是燒出來的。
陸嘉禮一下一下順著他的頭發,把被子往上蓋了蓋,心知這場高燒應該大部分是因為那場瘋狂的不知節制的緣故,一下子就讓他動搖了那將人藏在誰都看不見地方的念頭。
這樣做,顧南弦真的會開心嗎?而他自己又真的會滿足嗎?
陸嘉禮忽然就懷疑了。
他比誰都知道這樣做只會將事情推向越來越糟糕的地步,甚至,會讓顧南弦離他越來越遠,可是,他沒有控制住自己,更加放縱了那些陰暗想法的侵襲。
顧南弦該被他關在這里嗎?答案根本不用想,當然不該。
他有自己的朋友,有自己的生活,有自己的未來,他的以后也不該只局限在這一二百平的房子里。
如果把他關在這里,又不能與世隔絕的與他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,那和豢養一只寵物有什麼區別呢。
顧南弦不是寵物,顧南弦是他的寶貝。
所以他不能這樣對待顧南弦,不能自私的剝奪了他的一切自由,也不能,讓顧南弦做他的附屬品。
如果再來一次這種事情,如果他沒有選擇回來,如果他再晚回來一點,陸嘉禮想想就害怕極了。
陸嘉禮忍不住把顧南弦抱的更加緊了,像是想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,就這麼融在骨血里,永遠都不分開。
“阿弦,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?”陸嘉禮喃喃的說著,眸中難過遍布,還隱藏著深不見底的愛意。
顧南弦的意識已經陷入了更加深沉的夢境中,看不到陸嘉禮的表情,也聽不見陸嘉禮的自語,可是陸嘉禮身上那特有的,好聞的味道,包裹在顧南弦的周身,那樣溫暖舒適,即使是在睡夢中,也讓他無比舒適和安心。
作者有話要說:
第45章 打針(二更)
叮咚——
陸嘉禮抬起頭, 想要下床,可是又怕驚著顧南弦,于是拿起電話給陸卓打了個電話, 準備告訴他密碼再讓他告訴那個醫生。
可是剛說完,房門就開了,兩個人的腳步直接朝臥室走來, 陸嘉禮愣了一下, 就看見陸卓帶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。
陸卓看見這個場面并沒有太驚訝,對身邊人道:“嘉禮對這個孩子很上心,直接問吧。”
年輕男人點點頭,走到床邊熟門熟路的問道:“多少度?有撕裂嗎?清理干凈了嗎?”
后邊這兩個直白的問題讓陸嘉禮愣了一下, 在陸笙的注視下,耳朵燒了起來,但還是認真回答道:“39.5,有一點, 清理干凈了,已經涂了藥,藥在抽屜里。”
年輕男人也不見外,直接拉開抽屜拿出藥看了看, 道:“這藥可以, 先打個退燒針吧。”
陸嘉禮點點頭。
陸笙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, 他看了一眼, 掛斷,緊接著又響了起來,電話那邊的人大有不接不罷休的架勢。
陸嘉禮對陸笙道:“小叔, 你有事就去忙吧。”
陸笙皺了下眉, 直接關了機, 有些煩躁的坐在沙發上,道:“我沒事,過來就是想躲躲清靜,你顧著你的,讓我自己安靜會兒。
”
陸嘉禮怔了一下,也沒多問,見醫生拿著針劑過來,小心的掀開被子,然后往下拽了拽顧南弦的褲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