宿舍再次安靜下來,陸嘉禮低垂著頭不說話,顧南弦也看不清他的神色,他抿了下唇,然后躺在了床上。
陸嘉禮抬起頭,就見顧南弦已經掀開了衣服下擺,他怔了一下,又起身坐在床邊。
顧南弦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,道:“我真的沒事。”
陸嘉禮微微松了一口氣,幫他整理好衣服,又替他蓋好被子,依然溫柔道:“沒事就好。”
兩人就像是說好那般默契,沒有人提起司宸,也沒人再糾結于剛才的事情,就像是顧南弦手腕上被司宸攥出的痕跡那般,陸嘉禮想當作沒有看到,那就是沒有看到。
顧南弦問道:“你又請假了?”
陸嘉禮搖搖頭,“沒有,只是趁著課間想來看看你怎麼樣了,既然沒事,那我就回去上晚自習了。”
說著,陸嘉禮站起身,又對他笑了一下,道:“你繼續睡吧,不用理會外邊的敲門聲,我有門卡,可以自己進來。”
顧南弦拉住他的手,也不說話,就那麼瞧著他,好像是在無聲的挽留。
陸嘉禮慢慢收緊手指,喉結上下滾動幾下,垂眸看他半晌,然后忽然俯身吻上了他的唇瓣。
顧南弦微微睜大眼睛,幾乎是被迫張開了唇齒被人肆意攻城略地。
叮鈴鈴鈴——
上課鈴從遠處的傳進宿舍,校園內恢復了冷靜,可是宿舍內的溫度卻逐漸升溫。
顧南弦稍微動了一下,也不是抗拒,只是想提醒陸嘉禮時間,但是卻被更兇狠的汲取著,幾乎讓他喘不過氣。
陸嘉禮閉著雙眼,睫毛不住地顫抖著,像是拒絕看見顧南弦此時的表情,修長的手指擠進顧南弦的手指間,與他十指相扣地握著他摁在柔軟的枕頭邊,是掌控,也是禁錮。
顧南弦的眼尾染上醉人的紅色,眸子濕潤潤的逐漸迷離,眉頭微微皺了起來,有些承受不住的痛苦之色。
陸嘉禮感受到顧南弦抗拒著手腳并用想要推開他時才放開他,溫潤眸中一片混亂,還有未褪盡的晦暗,卻只是低垂著眉眼等待著顧南弦的責罵。
他失控了,也越界了,可能會因為他的莽撞失去很多,但是他不后悔,也不想后悔。
顧南弦張著嘴巴大口喘息著,臉頰盡是潮紅,似是缺氧,又似情動。
“陸嘉禮……”顧南弦眼中的水光在他眨了一下眼睛之后順著太陽穴滑下。
陸嘉禮下意識伸手接住那滴淚,像是被燙了一下,心臟密密麻麻的泛起疼痛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他啞著嗓子道歉,眼眶微紅,明明剛剛還不想后悔,現在卻是后悔了。
“嗯?”顧南弦有些疑惑的看他,沒有太聽清楚他的話,但是也不影響他喘勻氣息,然后用恢復自由的手輕輕撫了撫陸嘉禮的臉頰。
陸嘉禮一下子愣住了,他幾乎都要以為會被顧南弦扇一巴掌,可是落在他臉頰上的卻只是輕柔的撫摸,他怔怔地看著顧南弦。
“阿禮親的好舒服,”顧南弦唇角揚起一個意猶未盡又眷戀的笑來,又遺憾道:“可是已經上課好幾分鐘了,你又沒有請假,身為還未卸任的學生會主席,帶頭逃課可不好。”
陸嘉禮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問道:“舒服嗎……?”
顧南弦勾住他的后頸壓下來吻了吻他的唇瓣,“嗯,舒服的,舒服到想時常被阿禮這樣親。”
陸嘉禮感覺像是踩在了軟綿綿的云朵上,問道:“真……的?”
顧南弦將另一只手抬起來摟緊他的脖頸,道:“真的。”
陸嘉禮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,連忙撐穩胳膊不讓自己壓在顧南弦身上,“阿弦,別壓我,會碰到你的傷。”
顧南弦眸子微顫,又笑了起來,輕聲道:“去上課吧阿禮,我想再睡會兒。”
陸嘉禮輕輕點了下頭,起身為他蓋好被子,最后親了親他的額頭,柔聲道:“好,你睡吧,我去上課。”
宿舍的燈被關上,門緊接著也關上了,陸嘉禮離開了宿舍,顧南弦揚著笑容的唇角也慢慢落了下來。
他在黑暗中坐起身,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瓣,腰腹的傷還在隱隱作痛,他把手伸到被子里,對著傷處就狠狠摁了下去,直到額頭沁出薄薄的冷汗,才脫力一般躺下,然后抱著陸嘉禮的被子沉沉睡了過去。
夜晚的風有些涼,陸嘉禮從宿舍樓出來走在校園的小路上,臉卻一點兒一點兒的燒了起來。
他心里胡亂地想著顧南弦,走到樓梯口的時候,一個修長的身影倚在墻邊,顯然是在等他,陸嘉禮停下腳步,心中的悸動褪去,留下的只有冷淡。
司宸道:“出來的夠晚的啊,他不讓你出來?”
這個他指的是誰,他們倆都心知肚明,可是陸嘉禮卻并不想和司宸談論顧南弦,更不想聽他用這樣熟捻的語氣與他談論顧南弦,就好像他和顧南弦是多麼熟悉的人一樣。
陸嘉禮淡聲道:“我沒有請假,該回去上課了。”
司宸伸出手攔住他,微微一笑,“我幫你請了,說學生會開會,齊老師很樂意放人。”
陸嘉禮微微皺眉,“司宸,你越界了。
”
“越界?”司宸饒有興趣的看著他,“我以為我們是朋友。